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谈情说爱。
想到这里,沈傲雪起身去了浴缸,有时候真该给自己浇盆冷水才行。
……
整整一夜辗转难眠。
翌日。
沈傲雪满脸倦容地起身梳妆,坐在镜子前,连连打着哈欠。
“姑娘要不再睡一会儿?”
“不了,今日有国师的课,我得去见他一面。”
怀玉见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
自从与沈家断绝关系,沈傲雪还是头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上次因镯子丢失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安馨儿已经被罚禁足,不能再入国子监,可这不代表被冤枉的无辜之人就能得到尊重。
皇亲国戚之间的圈子可不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就让沈傲雪融入进去。
所以,她还是会遭到众人的白眼与排挤。
尤其是三公主,对她的厌恨几乎都写在了脸上,身边几个谄媚奉承的跟班纷纷开始阴阳怪气。
“没想到某些人还有脸到这里来,我要是她,早就缩回去不敢见人了呢。”
“谁说不是呢,就算不是小偷又怎么样,人家怎么不诬陷别人就诬陷她呢?”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明她平日里就人品不佳,天生长了一副偷鸡摸狗的嘴脸才会让人误会。”
……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辱骂却并不能让沈傲雪有半分恼火。
反而,她全程气定神闲地翻看着手里的书本,以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姿态,当什么都听不见。
可她越是云淡风轻,景岳柔心里的怒火就更加旺盛。
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的挑衅如此轻蔑,甚至让她有种挫败感。
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她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公主,哥哥弟弟们全都把她当团宠一般捧着,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有吃瘪或者不被人放在眼里的时候。
偏偏沈傲雪这种从烂泥里爬出来的蝼蚁对她不屑一顾。
这简直是挑战她公主的威严,是可忍孰不可忍!
景岳柔起身走过去,一把抢走沈傲雪手中的书籍,一下撕成了两半丢在地上。
“你认字吗就看书,也不怕玷污了圣人的文字?呵呵……”她满眼嘲讽,出言羞辱。
沈傲雪终于抬起眼皮神情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但并未停留,很快就重新拿起一本,目光再次落在书页上,仿佛根本没将她放在眼里。
这般冷傲轻蔑的姿态,彻底激怒了景岳柔。
“你敢无视本宫,找死!”
她说着便甩手朝沈傲雪的脸上打去,只可惜还未碰到就被一只大手拦截。
景岳柔恼怒,瞪着握住自己手腕的男人,气急败坏道:“皇兄你干什么?放开我!”
景岳琛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不耐烦,可语气却显得温和。
“柔儿别闹了,等会儿夫子来了又要向父皇告状,难不成你想被禁足?”
“我……”景岳柔气结。
毕竟阻拦她的可是大皇子,皇帝心中真正排在第一位也是最让他骄傲的嫡长子。
“回去坐下。”景岳琛略带命令道。
“哼!”她不服气地冷哼一声,这才满是不甘心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景岳琛转而看向沈傲雪,低声问道:“她们那般辱骂你,为何不反驳?是不敢还是不会?”
闻言,少女羽睫微动,漆黑明亮的眸子抬起来视线与他对上,饱满红润的樱唇勾起一抹笑。
“层次越低,反驳的欲望就越强烈。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有心者有所谓,无心者无所谓。”
“无心者……有趣。”景岳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但很快他便转身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矜贵,让人不敢接近。
……
终于下课,百里千尘前脚离开沈傲雪便追了出去。
长廊内,两人停下。
碍于隔墙有耳,沈傲雪也不敢说的太过明目张胆。
“夫子,我有一事不明,还请您告知。”她拱手,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
百里千尘眸色幽深似笑非笑,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他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三下,语气深长:“沈傲雪,等你将我留下的功课参悟清楚再来向我提出疑惑不迟。”
说罢转身离去,背影潇洒自如,似不受人间半点拘束。
沈傲雪摸了摸给他拍过的肩膀,心中充满困惑。
正想着,便听到了脚步声。
转身一看,景岳琛为首,身边跟着景岳寒、景岳柔等人走了过来,沈无双自然也在后面。
此刻她不想与这些人对上,可已经四目相对逃避反而显得心虚,于是便直接往后一退让开了路。
沈傲雪欠身,一副让他们先行的恭敬姿态却没有开口说话。
可景岳琛走到她身前的位置却停了下来,垂眸打量目光饶有兴致。
“五姑娘有何不懂要请教夫子不如告诉本宫,或许能为你解惑。”
沈傲雪微微起身抬眼看向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过是一些文章没看懂,怎敢劳烦大皇子殿下,民女还有些事,就先告退了。”
她不愿多留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一说完也不等对方开口就急着转身朝长廊下走去。
景岳寒却在此时突然开口:“沈五姑娘这么急着走,看上去倒是有些心虚呢。”
沈傲雪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觉得七皇子突然对自己充满了敌意。
或许是因为囤粮一事产生了偏见,又或者是因为沈家人在他面前给自己上了眼药。
总之,她与这些皇氏子弟绝无和平共处的可能。
想到这里,沈傲雪也不打算隐忍。
“七殿下此言,难不成是怀疑我又做贼偷了什么?那您可要好好查一查身边人丢没丢东西。”
这般嘲讽让景岳寒的脸色铁青,冷声道:“哼,就算上次是冤枉你,但你私自囤粮却是事实,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见到我就急着走?”
沈傲雪克制着眼底的厌恶没有显露出来,心中却忍不住骂道。
这皇帝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自恋,先是景岳琛以为她欲擒故纵,现在又来一个景岳寒以为她故意躲着他。
还真当自己脸上长金子了?她可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尤其是想到他们上一世对着沈无双争来争去的场面,就觉得无比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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