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本吸一口烟,歪着头问道:“哪里特殊?”
“我只有在你这种漂亮的女士面前才能表演成功。”冼耀文冲赫本伸出自己的右手,“亚当,亚当·泰勒·赫本。”
赫本握住冼耀文的手,自我介绍道:“艾达·赫本-勒斯顿,你可以叫我奥黛丽。”
冼耀文把手改握为捏,轻轻抬起,俯身在赫本的手指上亲了一下,随即松开,不太礼貌地说道:“奥黛丽,你的手很粗糙,需要好好保养。”
“保养?”赫本露出一丝苦笑,嘲讽中带着点自嘲说道:“亚当,你了解生活的艰苦吗?你尝过挨饿的滋味吗?”
冼耀文坐回自己的位子,给赫本倒了一杯酒,“我刚才从侍应那里打听到你有一个荷兰名字艾达,又有勒斯顿这个非常明显的苏格兰姓氏,所以我可以认为你的母亲是荷兰人,父亲是英国人?”
“你猜对了,我母亲是荷兰人,我的大部分时间也在荷兰度过。”
冼耀文颔了颔首,“我现在能理解你对生活艰苦和挨饿的认识,不过,你的认识大概不如我深刻,我从小生活在一个非常重视血统和女子贞洁的东方国度,因为我不是纯血统,因为我的母亲……我不该说我母亲,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一个异类,和身边的其他人都格格不入。”
赫本点点头,做侧耳倾听状。
“我从小就在被欺凌和反抗欺凌中长大,等我靠拳头获得认同和地位,还没来得及好好体会胜利的滋味,战火蔓延到我的家乡,我被迫卷入另一场抗争。”
冼耀文捕捉住赫本的目光,“我要抗争的是比德国人更加残忍的小鬼子(Japs),为了获取和传递情报,也为了不挨饿,我在小鬼子控制的学校读书,每天行走在生死一线,每一秒钟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面临死亡。
死,我不怕,我害怕死之前要面对的刑讯,小鬼子有太多拷问人的手段,我怕自己撑不过去,把肚子里知道的秘密都招了。”
冼耀文面露痛苦与狰狞之色,咆哮道:“五年,足足五年,你知道那五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赫本脸上露出一丝怜惜,感同身受道:“亚当,对不起,让你想起了痛苦的回忆。”
“没关系,一切都过去了。”冼耀文深吸一口气,举起酒杯说道:“为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干杯,为自由干杯!”
“为自由干杯!”
赫本只提自由,绝口不提“法西斯”,因为比较尴尬,她父亲是英国法西斯联盟的一员,在德国对外开战前,她母亲也曾是法西斯的支持者,甚至和希特勒见过面,还写过文章歌颂对方,直到她母亲的家乡被德国人占领,一个贵妇从衣食无忧变成衣食无着,才意识到自己过去的幼稚。
而她自己为荷兰的游击队传递过情报,还组织学跳舞的同学偷偷出去表演为反抗军筹款,她的五个舅舅因为支持反抗军而被德军处决,她同母异父的两个哥哥自从加入反抗军便失联,法西斯在她的家族里就是一团纷乱无比的毛线,根本理不清。
对这些冼耀文当然不清楚,等他有荷尔蒙冲动的时候,赫本早已香消玉殒,非亲非故,又没有利益牵扯,他岂会对一个死人上心,他知道的关于赫本的少量信息都不是主动了解的,是在各种场合和环境里被动吸收。
他靠近赫本,不是奔着男女之间那点事,现在的他还没有心情撩拨女人,谈什么狗屁爱情,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搞钱才是他当下的头等大事,女人嘛,等有了钱也就简单了,潘驴邓小闲他全占,天下女人尽可撩得。
一口酒下肚,之前升起的压抑气氛稍稍消散了一些,冼耀文转移了话题。
“奥黛丽,这次是我第一次来伦敦,对这里不熟悉,我能邀请你明天给我当导游吗?上午或者下午都可以。”
赫本面露难色,“十分抱歉,非常不凑巧,明天我会很忙。”
“你很忙?”
“是的。”
“OK,不要让自己太辛苦,一切都会变好的。”
冼耀文心里虽然有点急迫,但他清楚死缠烂打只会让赫本心生反感,或许,后面的一些步骤需要提到前面来。
“谢谢,我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赫本淡笑道。
“你非常乐观,在美貌之外,我又发现你另一个优点。”
“亚当,你真的觉得我漂亮?”
“当然,不然我不会请你过来。”
赫本自嘲道:“我不觉得,我太瘦了,牙是歪的,脖子又长,耳朵也不好看,还有一双9码多的脚(英国10码=44码)。”
冼耀文往双眼里注满真诚,“不,奥黛丽,你拥有正确的美丽,只是愚蠢的世人还没有从他们错误的审美中走出来,宽容一点,放慢脚步,给上帝一点时间打救他们。”
赫本的长相的确不符合当下的审美,能在大荧幕上崭露头角的女明星,无一不是金发碧眼、珠圆玉润,气质偏向性感,赫本这种率真优雅型的根本不吃香。
“哈哈哈!”
赫本娇弱的身体里蹦出巨大的笑声,放肆三声,惊觉自己太大声,她把音量降低,身体依然不受控制地颤动。
良久,她才止住笑声,抚了抚胸口让自己的气息变顺,“亚当,谢谢你觉得我美丽,但我自己依然不觉得。”
“你自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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