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男人脚下绊到后面的阶梯,摔倒在地。
沈幼恩什么也来不及做,就被拽着疯狂地奔跑。
跑出好长一段距离,慢了好几拍反应过来的沈幼恩开始甩男人的手,不愿意再没头没尾地跟着了。
谁知道是不是从一个虎口掉到另一个狼窝里?
对方脑袋上的头巾这个时候被风吹掉了。
沈幼恩这才隐约辨认出他的后脑勺,但迟了一步——由于死活甩不开男人的手,她已经抓起来往她嘴里狠狠地咬下去。
他吃痛之下终于松开她。
同时他也回了头:“你的牙齿是钢铁做的?”
果不其然,沈幼恩认得没错,是蒋弗延。
“你怎么在这里?”她反问,“你不是已经走了?”
蒋弗延甩了甩自己被她咬出牙印的手:“大小姐,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感谢我救了你?”
他原本是想就这么丢下她自己回酒店的。
走了几步他还是改变了主意,远远地继续跟在她的后面,省得她遇到什么意外他没法跟蒋序交待。
他也买了件阿拉伯风格的长袍套在自己身上,与长袍配套的头巾也能为他做些遮挡,免得他跟着跟着被她发现。
于是有了方才他瞧见她被阿拉伯男人拽进房子里及时现身见义勇为的事情。
沈幼恩心里自然是余悸未定的。
但面上她暂时不可能领他的情:“怎么就是你救了我?是你在多管闲事行不行?人家是在邀请我参加游戏而已,并没有要对我怎样。”
蒋弗延耸耸肩:“好,是我没眼力见,打扰你跟着他去玩游戏。你现在回去继续。”
“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凭什么听你的?”沈幼恩轻哂,“说得轻巧,你都把人推倒了我回去要怎么解释?你都把我拽跑了我哪里认得怎么回去?”
蒋弗延没理她,脸撇向一侧,似乎在平复怒火。
沈幼恩冷冷一哼,同样撇开脸往另一侧,双手抱臂也平复自己的情绪。
冷不防的,伴随音乐声的响起,有水自上方喷洒下来他们的身上。
沈幼恩下意识转头看去,发现原来她和蒋弗延此时此刻逗留的地点是一个大喷泉池,现在喷泉正一边播放音乐一边喷水,开启它身为音乐喷泉的节目。
迪拜的哈利法塔确实有个非常著名的音乐喷泉。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是那边,只是分布在城区的一个普通小喷泉。
虽然不如那个大型喷泉集合,但这个小喷泉自有它的律动美。
它的突然冒出也好像特地来扑灭他们之间的那股一触即燃的火药味。
沈幼恩蒙圈的是,她离喷泉太近了,水喷了很多在她的身上。
她侧头,入目的蒋弗延也没好到哪里去,迅速地被打湿。
而蒋弗延也正侧头看她。
四目相对间,沈幼恩也不知怎么想的,索性伸手进喷泉池里,掌心掬出水,用力地朝蒋弗延泼去,手动将他淋得更湿。
她发誓她的本意只是泼他的衣服,哪料她抓的方向好巧不巧直奔他的脸。
蒋弗延的面门毫无防备地挨了她这一下。
给沈幼恩一种她的巴掌扇到蒋弗延的脸上的爽感。
沈幼恩心里顿时舒坦了,忍不住哈哈狂笑。
狂笑间,发现蒋弗延也伸手紧喷泉池里,像是要回泼她,沈幼恩赶忙捂着脸躲开:“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做男人做成你这样小心眼也是没谁了!”
她根本没能跑开几步就被蒋弗延像拎小鸡一样拽住她长袍的后颈拉回他的身前:“我就是小心眼又怎样?”
沈幼恩往后踉跄,脊背重重地撞入他的胸膛。
他的心跳因为接连的几个费体力的举动比平时快,也跳得强而有力。
紧紧贴着他的沈幼恩感受着他的心跳大口地喘着气。
同时一样在大口喘气的还有他,全喘在她的发顶了。
他一动不动。
沈幼恩也一动不动,和他的呼吸恰好以错开的方式相互地一进一出。
暧昧的气氛在后面喷泉曼妙的乐声中如潮湿的苔藓无声地蔓延。
沈幼恩的心里生出奇怪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进一步加速了她心脏的跳动。
音乐喷泉喷了有大概三分钟。
到它结束的时候,周围重新恢复安静,沈幼恩才如梦初醒,自他的身前撤离,一时间没有去看蒋弗延。
蒋弗延刚刚是只能看到她的发顶,这会儿拉开距离,也就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他们两人身上都比一开始湿很多,几乎是站在池边一直淋水。
而她那件洇了水的白袍眼下看起来……
沈幼恩手中正捋着黏在自己脸颊上的头发,忽然间身后给她披上来了另一件白袍。
她费解地转头。
她身上多处来的那件白袍是蒋弗延身上脱下来的,现在蒋弗延下半身是普通休闲裤,上半身就一件白色无袖,露着他肌肉结实、线条流畅的手臂。
“干什么?嫌我身上不够湿?”沈幼恩揣测,“还是为了炫耀你的比你哥哥差一点的身材?”
蒋弗延:“……”
沈幼恩不爽地脱掉他的长袍要丢还给他。
蒋弗延问:“你想满大街地走光,我没意见。”
沈幼恩这才低头看一眼自己。
呃……这长袍的布料材质确实有待提升,一沾水也太透了。她里面并不是什么也没穿,其实还有一条裤子和一件吊带背心。
但她的裤子和吊带背心也是白色的,为了搭配白色的长袍,当时她在店里特地买的。
沈幼恩将他的长袍重新裹到自己身上。
他的长袍质量同样堪忧,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最后沈幼恩还是找了个地方,将她原来的衣服换上,从阿拉伯公主变回平民。
回酒店的路,他们俩慢悠悠地步行。
这是一座好像不睡觉的城市,而且给人越夜越繁华的感觉,整个夜晚都是金碧辉煌璀璨绚烂,向人们张开着堕落的欲望,格外地神奇梦幻。
沈幼恩和蒋弗延都没讲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走着。
她不知道蒋弗延是怎么想的,她觉得一方面她和他没什么话可讲,另一方面这种她挺享受这种安静。
快到酒店时,沈幼恩才打破沉默,指着那栋世界第一高楼问:“你不上去看看?”
“别动。”蒋弗延驻足,一瞬不眨注视她。
“嗯?”沈幼恩困惑地随之停下。
蒋弗延捧住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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