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十分自然而然地顺着蒋弗延的这个动作捏了捏蒋弗延的脸,捏了一翻之后,又捏着蒋弗延的皮肉往外拉扯。
被拉扯的面部变形的蒋弗延幽幽提醒:“沈大小姐别的得寸进尺了。”
沈幼恩闻言不往外拉扯了,而是往里压搓,一脸纯真的无辜:“啊?蒋少爷主动把我的手放在你的脸上,难道不是要我这样试一试你的脸还是不是原装的?”
说整容自然是开玩笑,蒋弗延的脸其实还是那张脸,任何一处都没有变化,何况哪有整容能一夜之间的?
但面前的蒋弗延的的确确“整容”了。
沈幼恩收回手之后特别抽了张湿纸巾出来慢悠悠地给自己擦手,仿佛蒋弗延的脸多么地脏,摸得她的手都跟着脏了。
蒋弗延无视她这个故意挑衅的小动作,倒是说:“看得出来沈大小姐对我的新造型特别地满意。”
沈幼恩很不想让蒋弗延得意,也不高兴自己的心思被蒋弗延发现了她的满意。
只是转念间,沈幼恩仍旧笑眯眯的,笑眯眯地承认:“确实满意,我花钱找个小白脸来陪我度假也不会有蒋少爷这样用心,专门以新面貌来见我,否则我偶尔还会错觉是不是你哥缠在我的身边。”
蒋弗延的脾气异常地好,显得他很有欠债人的意识,不愠不恼地说:“巧了,我也是希望沈大小姐分清楚一点,这趟度假跟你一起的人是我,不是我哥。”
沈幼恩不免探究:“所以,你现在是为了故意和你哥区分开来,才‘整容’成这个样子?”
蒋弗延的表情颇具意味,这分意味又很不明。
“不是。”他否认,继而道,“我只是恢复我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非常具有深意,非常耐人寻味,非常值得沈幼恩细品其中的言外之意。
飞机此时进入起飞的状态,两人暂时也不交头接耳了。
他们不能高声交谈,都压低声,而机舱内的引擎噪音又有些大,如果不凑近了脑袋挨着脑袋,很难听清楚。
这般近距离地呼吸相闻维持得太久,沈幼恩有些不自在,干脆趁着乘务员地提醒,结束无谓的嘴炮。
等飞机完全起飞进入平稳飞行的状态之后,沈幼恩想从面前的电视里选个影片打发时间,选来选去没选中喜欢的。
倒是瞥见旁边蒋弗延的Pad上面所显示的画面之后,被吸引了注意力。
不知道什么影片,她光抽着画面和字幕,觉得剧情怪有意思的。
耳朵里突然传入影片的声音时,沈幼恩发现蒋弗延分了一只耳机给她,刚刚塞到她的一侧耳朵里。
沈幼恩朝他斜眼。
蒋弗延也正朝她斜眼。
两个人四只眼睛这么相互斜着对方,对视着。
沈幼恩不禁在心里默默地想:蒋弗延现在这副新面貌,虽然她瞧着还不太适应,但很养眼,使得他比他原来的样子更养眼。
和一个养眼的帅哥共同出游,无形中给这趟度假之行奠定了个愉快的基调。
沈幼恩毫不客气地抬手将自己耳朵里的蓝牙耳机塞得更紧些,然后转眸回屏幕上,继续观影。
飞机全程十几个小时,目的地是北欧的挪国,时间比雨国慢了差不多七个小时。
从机场出去前,沈幼恩在机场的更衣室内换衣服,从夏装换成冬装。
她的行李箱不大,和当初从明舟回来雨国时用的是同一个行李箱,换的冬装也是离开明舟时穿的那件羽绒服。
她的行李箱也没带其他冬装了,余下的就是些她的贴身衣物和护肤品、化妆品。
沈幼恩想的是,到了北欧再装备。
她从更衣室出去和蒋弗延汇合的时候,蒋弗延打量她一眼:“你想冻死?”
明舟市的冬天虽然也冷,但冬天最冷也就零下一、两度,哪里能和北欧相提并论?沈幼恩身上的羽绒服根本不保暖。
沈幼恩闻言没说自己的计划,而是顺势道:“这不是给蒋少爷表现绅士风度的机会?”
“那我谢谢沈大小姐了。”蒋弗延说着当真将他脑袋上的那顶毛线帽摘下来,戴到她的头上。
帽子里全是他的体温。
不仅瞬间笼罩住了她的脑袋,还笼罩住了她的眼睛——嗯,就是蒋弗延将毛线帽转送到她脑袋上时,故意压得很下来,帽檐都遮挡了她的鼻子上来,彻底挡了她的视线。
比起给她戴帽子,更像是不法分子猛地往她脑袋上套头套,咻溜一下要绑架走她。
沈幼恩气得腮帮子不由鼓起:“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偏偏她的两只手现在正被蒋弗延抓着,往她的手上套他的手套,她腾不出手给自己拉高帽子。
蒋弗延慢悠悠地给她戴完手套上,帮了她这个忙。
一恢复视线,沈幼恩便入目他表情间的似笑非笑。
“动不动就跟河豚一样。”蒋弗延评价她每回气鼓鼓的状态。
沈幼恩哼声:“蒋少爷的每日自省都在自省些什么?”
今天一早她起床后发现蒋弗延三更半夜给她发了一封邮件:【今日自省:接吻期间每次留给她的换气时间太短了,以后可以多给她一秒。请沈大小姐监督】
她原本惺忪的睡眼都给清醒地瞪圆了,反应了好几分钟,反应过来他在执行那天斗嘴期间的玩笑话。
而他自省的内容分明是故意写来挤兑她的。
彼时沈幼恩没有回复邮件,现在口头上给他批改。
她现在这句批改的意思是,他还是没有反省,如果他不惹她,她也不会动不动跟河豚一样气鼓鼓。
蒋弗延虚心受教:“我今天的自省内容会重新想想。”
被她说得沈幼恩还怪期待他今天的自省邮件。
沈幼恩原本想着反正就是出了机场就坐车,车子直接送到他们的住所,她暴露在室外的时间不长,衣服薄点没问题。
结果吧,光就暴露在室外的那点不长的时间,就冷得沈幼恩牙齿直打颤。
难以想象,要是没有蒋弗延的手套和帽子,她更得冷到哪种程度。
在车上的时候,沈幼恩很无耻地讨要:“你的绅士风度不够彻底,应该把你的外套脱给我穿。”
他的羽绒服看上去可太暖和了。
蒋弗延闻言道:“沈大小姐如果把这个当作第三个还债的条件,我可以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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