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应该被她给改成了粗茶。
就在姜鹿溪正想回答自己不知道时,她的手被人碰了碰。
“伱们的数学成绩很好,稍微在纸上讲解一下,你们就能听懂,而我要是对程行这样做的话,不讲出来,他是听不懂的。”姜鹿溪如是说道。
等这篇文言文讲完,距离下课还有十多分钟的时候。
她就这样实诚且倔强的活着。
就只有二选一的选择。
但自从程行横空出世后就不一样了,如果说理科的男生可以说自己学的是理科,语文不如程行是应该的,那他们这些文科生的语文被程行这一个理科生突然半路杀出,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那就是耻辱了。
“走吧。”程行撑着伞道。
然后来到了教学楼二楼的老师办公室。
就这样,姜鹿溪迎着风雪,向着文科的教学楼走了过去。
她安静地看了看程行给她指的那一题。
她自然是听过,也全都看过的。
很快,上午的最后一堂课就结束了。
姜鹿溪这话说出来后,孙莹跟赵静都深有其感的点了点头。
雪也不会一直都大。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给陈青李妍她们说去吧,李妍很喜欢你写的文章,她要是听了你这话肯定会非常喜欢,我又不跟人谈恋爱,你跟我说又没用,我又不吃这套。”姜鹿溪说完,便戴上了口罩。
反而是程行在点头,姜鹿溪在一直说话。
程行没有选择从旁边绕过去。
姜鹿溪将手里的几十张作业纸护在了身前,以免被雪淋到,然后打湿。
姜鹿溪最终挪移过了目光,道:“我回去拿。”
程行用寥寥数笔,给人带来了一个无限遐想的世界。
这些语文作业是要送到文科二班王老师手里的。
姜鹿溪要是不讲的详细一些,程行确实会听不懂。
王悦又读了几篇,最终来到了程行的。
毕竟孙莹跟程行的赌注还输着呢,她不敢让程行听到她们所说的话,程行没找她麻烦就够好的了,要是被程行听到她们的谈话,那就惨了。
他这诗词储备量太惊人了。
姜鹿溪回过头,就看到了身后的程行,以及盖过她头顶的伞。
“你还知不知道一些别的关于雪的称呼?”王悦问道。
“不跑。”姜鹿溪道。
但也会让许多人心生倾佩。
即便世人再讨厌风雪。
如白色的瀑布,从天而降。
她的左手跟右手里都有东西,确实没法再打伞了。
湖心亭坐落于安河湖的最中央。
因为她以前在风雪中跑习惯了。
她瞥了一眼率先先行的程行。
王悦:“???”
到了这里,也就过了一半的安河湖。
能看得出来,程行写的很急,字走龙蛇,表情画的也很难看。
而也就是这时,她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然后就看到程行用手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程行望着手机里穿着一身素净棉衣,摘下口罩向他这里看过来的姜鹿溪,如果张岱笔下的湖心亭,是天与云与山上下一白的话。
而程行没有当众找她的麻烦。
有些老师距离家比较远。
因为奶奶还在病着呢。
所以刚刚姜鹿溪想都没想就想去跑过去将作业给送过去。
而事实上,要不是孙莹接二连三的呛自己,程行又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小孩子为难,在他眼里,只有十五六岁的孙莹,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嘛。
“陈青不会?”姜鹿溪忽然问道。
姜鹿溪愣了愣。
湖心亭的四面全是从空中落下来的雪花。
不论是月色也好,还是风雪也罢,都比不了她。
要是让她主动认输,她面子肯定会受损的。
而在程行前世的记忆里,这场雪是这个冬天最大的一场。
姜鹿溪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跟右手。
能从安河湖排到学校大门口去。
“那你真厉害,一口气能从这里跑到对面教学楼。”程行道。
正在看书的姜鹿溪将程行的练习册拿了过来。
“刚刚你摘掉口罩站在那的那一幕,让我想到了张岱的天与云与山上下一白,然后我就想到,此时的姜鹿溪站在那里,与风与雪,应该也算得上是天地一绝。”
有些人虽然举起了手,但也就只知道一两个。
以程行的数学成绩,虽然去年进步很大。
只是,之前是被冻的。
她口罩下的脸,有些泛红。
此时,大雪应景,倒是真美。
她从陈青的眼里看出了一抹挑衅的意味。
姜鹿溪一只手拿着水杯,一只手将上午收的语文作业拿了起来。
但程行依旧在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她现在确实不能生病。
文科二班在教学楼的二楼。
将作业送给王老师之后,她正好也可以用水杯打杯水,然后再去吃饭。
湖中的水面,也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但姜鹿溪从来没有登上过安河湖。
这都下楼了,再回去去拿口罩,会很浪费时间。
姜鹿溪没来由的抬起头道:“寒酥,明朝徐文长梨花四首其一中,朝来试看青枝上,几朵寒酥未肯消的寒酥。”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没办法,他不举不行。
王悦听到姜鹿溪的话后有些惊讶。
“唐令狐楚《雪寄李师素侍郎》里的珠叶。”
那宋朝更是文化艺术的鼎盛时期,文人多如牛毛,写的雪的别称得有多少?
程行第一个长句子写的很好。
经过几个小的亭子,便到了安河湖的湖心亭。
郑华:“……”
“这小子。”孔林摇了摇头。
不过即便如此,姜鹿溪也不打算去念程行写给她写的答案。
那现在的安城一中,就是所有安城的老师们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学校。
“请坐,三班果然是群英荟萃,卧虎藏龙啊!”王悦笑道。
姜鹿溪皱了皱鼻子,没再吭声。
终止了雪的雅称,王悦继续讲起了高中课本上的一篇文言文。
姜鹿溪差不多十点半左右就能到家。
上课铃打响之后,王悦开始讲起了这堂关于她最终能不能在安城一中留下来的公开课,在上次程行跟姜鹿溪在八省联考上获奖,安城一中大肆宣传之下,如果说以前安城一中的老师在应聘学校时,还会在一中二中几所好的中学中犹豫的话。
程行跟她一起走了进去。
就是姜鹿溪与风与雪,天地一绝。
风雪不属于人间,是天地一绝。
哼。
姜鹿溪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问道:“王老师在吗?”
她自己过得那么苦,却要让自己这个现在比她过得好那么多的人万事顺遂。
“还有脾气了,换做别人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多管这个闲事。”程行道。
“余光中说,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人间第三种绝色。余光中这首诗的名字就叫《绝色》,我跟余老都是作家,但我资质尚浅,要是我说出来的,恐怕你不会信,但余老所说的绝色,算不算是天下一绝?”程行笑着问道。
先是姜鹿溪一路猛到底,从踏入安城一中的校门开始,就把所有人给远远的抛在了身后,每次月考,总成绩都是全校第一,还创造过不少次科科第一的记录。
但跟她们相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没想到此时竟然见到了本人。
再加上呼啸的北风,这风雪吹打在身上,不消片刻就会浸湿衣衫。
三班竟然还有高手。
“什么?”姜鹿溪不解地问道。
“这总可以了吧?”姜鹿溪看着他问道。
而此时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则是全都向程行跟姜鹿溪望了过来。
程行生气,口罩下的姜鹿溪莞尔。
而看着正小声给程行讲题的姜鹿溪,旁边的孙莹跟赵静都愣了愣。
她现在每天放学回家还得去照顾奶奶。
这也是为什么,她明明不合群,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与人交谈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但像赵静孙莹这些女生,都不会讨厌她,相反还会喜欢她的原因吧。
“那就捡你知道的说。”王悦笑道。
“真要我说啊?”程行笑着问道。
但这两个都被人说出来的。
安城一中想要请她吃饭的男生。
“你又用我的名字写文章。”姜鹿溪看着他道。
“唐钱起《禁闱玩雪寄薛左丞》里的羽浮。”
程行看着她,姜鹿溪看着他。
“你走不走?”程行皱着眉头看着她。
怪不得他能在月考的时候,现场做出一篇那么好的文言文出来。
“左手里是作业,右手里是水杯,我把伞借给你,你想怎么打?”程行问道。
“要么回去戴你的口罩,要么把我的口罩摘下来给你戴。”程行看着她道。
“有伞在我为什么要跑?你把伞借给我就行了。”姜鹿溪道。
但也都是小雪和中雪了,已经不会再像今天午时那般大了。
有时候程行真觉得她挺傻的。
随着程行一个又一个。
姜鹿溪给她们讲题,可是很少会说话的。
然后姜鹿溪低下头,就看到了程行在本子上给她写的东西。
相反走在雪中,若无刺骨的寒风,还会非常浪漫。
当然,这场雪不会只下一天。
那此时安河湖的湖心亭。
只是当姜鹿溪拿着水杯和手里的作业走到教学楼下时,才发现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早上早自习结束时雪刚下的时候很大,但是到了上午就没有多大了,但是没想到到了中午,又下的大了起来。
小雪自然不需要打伞。
好家伙,光是唐朝这一个朝代文人写的雪就有了这么多。
“别说从这里走到对面的教学楼,就算是从这里走到车棚,你的衣服也能全被雪给打湿。”程行皱着眉头看着她,问道:“你就那么想生病?”
但姜鹿溪可没有像现在这般,如此认真地讲给她们听。
而且以前也没有要跑那么远过。
而是上了安河湖的水上长廊。
但里面却有着毫不妥协的坚持。
王悦笑道:“他后面还写了一句,但愿我们所有的人生,都能日出有盼,日升有念,日落有期,日暮不茫,但愿我们所有人,都能有个人,一半一半。”
“不用了王老师。”姜鹿溪摇了摇头。
“行,我们明天见。”王悦笑道。
“不用啊,没那么冷。”姜鹿溪道。
这让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她刚走了几步,就感觉身后有人向她走了过来。
而程行更是横空出世,把所有人都给杀的片甲不留。
因为他记得,日落粗茶淡饭里,他写的不是日落粗茶淡饭,而是日落鹿溪淡饭,虽然可能粗茶淡饭更应景一些,但程行当时想写的,确实是鹿溪。
让异性喜欢不算什么,你只要长相好看就行。
况且,虽然他说了让孙莹输了请姜鹿溪吃一顿饭,他确实也存着让姜鹿溪少花点钱的想法,但以姜鹿溪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真让孙莹去请。
但姜鹿溪一分钱都没有要。
到了下午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不怎么下了。
你至于吗?
最开始只有一个姜鹿溪还好,而且姜鹿溪是科科第一,跟怪物一样,再加上她长得很漂亮,文科班的学生对她是没多少敌意的。
一口气跑到安河湖对面的文科教学楼。
“王老师,作业我送到了,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姜鹿溪道。
而此时三班的教室里,那些来旁听的老师们。
在四十分钟的公开课里,与学生的互动,也是紧要的一环,王悦笑道:“这两天安城就下了一场大雪,在很多人文人的笔下,雪都有很多雅称别称,除了我说的以及刚刚文章里出现的那个之外,还有没有学生能说几个出来?”
“在教室里呢,没戴。”姜鹿溪回道。
“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程行笑着问道。
这一路也就不会走的如此艰辛了。
因此此时看到程行跟姜鹿溪两人走来,众人都有些惊讶。
哪怕是在老师里,都是焦点般的存在。
而三班的所有学生,则是全都望着站起来的那个少年,不知道多久。
不仅一点点的讲的很详细。
特别是最近两天,文科班的老师们怕下次考试会考程行的文言文,还把程行的那篇文言文教给了他们,当那篇文言文出来之后,他们有的就只有无力感。
“不错,这篇课文我们之前都有学过。”王悦笑着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吗?”
安城一中既然能走出第一个。
所以即便他们平时很少来,对于文科的教学楼还是很熟悉的。
晚上晚自习放学后,程行以省的让她奶奶天天担心她那么晚回去为由,再加上现在能复习的时间变多了,就没有再让姜鹿溪再帮他在晚上放学之后补课。
王悦看到姜鹿溪旁边的程行愣了愣,问道:“这位同学是?”
落了雪的安河湖风景正盛。
九点二十放学,少了这三十分钟补课时间。
但最让文科班许多学生感觉到无力的是,如果姜鹿溪有机会超过,她的作文分数不是很高,他们文科一班的陈天祥跟周文杰都有一些希望能超过姜鹿溪的话,那上次程行的期末考试结果出来之后,许多人都知道,想超过程行是根本就没可能的了。
这两人在成绩那么优秀的同时,长相竟然也都很优秀。
到现在,关于雪的雅称,已经说出那么多个了,王颜没想到程行竟然还有知道的。
但现在姜鹿溪给程行讲题。
这些文章在整个江淮大地上都是如雷贯耳。
这样的人,注定会过得艰难。
“嗯,我在这等你。”程行道。
文科跟理科的教学楼相距甚远。
但是他知道,刚刚站在湖心亭中的姜鹿溪。
风雪,也只不过都是陪衬罢了。
穿过安河湖,又走了一会儿,便到文科的教学楼了。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人能再说出几个的了?”王悦又问道。
他旁边坐着的,就是郑华。
“又?”程行有些不解。
风雪将周围的一切全都染成白色。
“她要是问我借伞,会借。”程行道:“但不会同行。”
“韩愈《春雪》里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飞花,南朝沈约《雪赞》里的独有凝雨姿,贞晼而无殉的凝雨,张宪《听雪斋》里微于疏竹上,时作碎琼声的碎琼,杨万里《雪冻未解散策郡圃》里独来独往银粟地,一行一步玉沙声的银粟。”陈青一口气说出了四个,震惊了全班的所有人。
在下面举手的人中,王悦点了陈青。
那上面写的是答案。
前世得修多少年的福,才能拥有一名程行这样的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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