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全了后,在轻缓放松的琵琶乐声中。
众人便在二楼叽叽喳喳说着话,
有时是说勇毅侯府徐家传开的玉米如何如何,可以同哪些作物一起种;
有时是交流自家或者自己名下的庄子产了多少东西,作价几何;
这些大多是她们在各自母亲身边耳濡目染学来听来的。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焚香、插花、作茶和挂画的话题。
这些聊完后,
午饭时,
几家的女使们都在将从一旁潘楼带来的菜布置到桌上。
众姑娘们落了座,聚会游玩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李家的五娘给众人推荐了几个新奇的南曲班子的话本。
卢家的六位姑娘则是带了几坛家中亲戚送的,自己品着很不错的新品甜酒。
嬷嬷们将这甜酒倒进酒杯中,众人微微抿了一口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张家五娘道:
“卢家妹妹,这酒的味道当真不错!是哪家亲戚酿的?到时我让家里买上几坛!”
卢家的六位姑娘齐齐笑了起来,其中年纪最大的姑娘道:“是我家宗哥儿的外祖李家!”
当众人正聊到椅子上某个布偶的面料时,隔着一道薄纱的楼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喧哗声。
一阵喧哗引得众人纷纷朝外看去。
“樊妈妈,派人去问问,怎么了!”
“是,姑娘!”
当女使们收拾了桌面,众位贵女们喝着消食的茶饮时,樊妈妈上了二楼。
“樊妈妈,到底怎么回事可打听明白了原委?”
张家五娘问道。
樊妈妈朝着诸位姑娘们福了一礼道:
“回姑娘,打听着,好像说是南边春明坊的安国公谭家,派仆役去北边找的郎中,话里话外听着,好像是府里有上了年纪的人,身子不爽利。”
听到这话,姑娘们都是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李家五娘眯着眼,疑惑的说道:“这,国公府为什么不找御医呀?”
荣飞燕眼中满是思索的神色,迟疑的说道:
“我瞧着,谭家的应该是沿着南北向的赵十万街,去内城北边的旧封丘门附近,去请在宫里供职的金紫医官了。”
“所以才会经过附近。”
听到荣飞燕的话语,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柴铮铮侧身低声道:“廷熠姐姐,安国公老公爷高寿呀?”
顾廷熠道:“已近古稀。”
未时末(下午三点)
各家贵女们准备离开。
看着顾廷熠和两位五娘一同离开后,柴铮铮同荣飞燕、卢家姑娘们一起上了马车朝北驶去。
马车上,
女使云木轻声道:“姑娘,乔九郎押在典铺里的那把大高剑被乔家赎回去了。”
“不是乔九郎?”
“不是,是乔家主君。”
柴铮铮点了点头。
傍晚,
徐载靖兄弟二人下学归家,在母亲院儿里等着吃晚饭。
“你们姐姐从廷熠那里知道谭家的事儿后,便派人来同我说了一声。”
听着孙大娘子的话,徐载靖问道:“母亲,可知是谭家哪位身子不爽利?”
孙大娘子摇了摇头。
这时,
丹妈妈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厅堂中的诸人道:“夫人,廉国公卢家派了位嬷嬷过来。”
“快请!”
孙大娘子又挥了挥手,厅堂内的不是贴身女使的,便都离开了屋子。
片刻后,一位体面的嬷嬷捏着手绢儿走了进来,。
先朝着孙大娘子福了一礼后,又朝着徐载靖笑了笑,却是那位卢家嫡长孙,徐载靖义弟的贴身嬷嬷。
“夫人,我家老夫人让我来传个信儿。”
“嬷嬷请坐。”
看着华兰身边的翠蝉就要搬了个绣墩过来。
卢家嬷嬷摆手道:“夫人,我说完就走,便不坐了。”
说着,翠蝉已经将绣墩放到了嬷嬷身旁。
孙大娘子伸手:“嬷嬷,还请坐下说吧。”
卢家嬷嬷苦笑了一下应了声是,然后继续道:
“夫人,咱们家里得了消息,说是安国公老夫人身子不爽利。”
孙大娘子点头问道:“没什么大碍吧?”
卢家嬷嬷没说话。
“好,我知道了,帮我谢过国公爷和老夫人。”
卢家嬷嬷笑着起身点了点头:“夫人,那我就告辞了。”
众人都站了起来,孙大娘子道:“嬷嬷慢走,靖哥儿,送一下。”
“是,母亲。嬷嬷,这边走。”
出了厅堂,
徐载靖陪着义弟的贴身嬷嬷走着。
“嬷嬷,最近宗哥儿可好?”
“好得很,最近在和大娘子吵闹着要骑马呢。”
徐载靖笑道:“嬷嬷回去告诉老夫人、大娘子,宗哥儿有空来家里骑马就是了。”
“是,我一定把话带到。”
惠和坊
廉国公府
卢家嬷嬷从二门处下了马车,
来到老国公夫妇所在的院落时,门口的女使通传了一声。
进了屋子,卢家嬷嬷这才发现,卢家三房驸马爷和公主都在,而且屋子里侍候的女使很少。
这位嬷嬷同在座的众人福了一礼,转告了徐载靖的话语后,便借口去看卢泽宗出了屋子。
看着屋子里没了旁人,
尚了公主的卢家三子,同公主对视了一眼后,继续道:“父亲,母亲,宫里大内官只是和儿子说,让我们夫妇多和徐家五郎亲近。”
一旁的公主道:“是不是,想让咱们家大姑娘和靖哥儿.议亲?”
卢泽宗的母亲李大娘子认可的点头。
廉国公捋着发白的胡须,和一旁的老夫人对视了一眼,摇头道:
“真要如此,陛下直接赐婚就是了,何须让大内官来传话!”
忽的,廉国公一愣,面上浮起了有些无可奈何的笑容。
一旁的公主看着老国公的表情,赶忙道:“公公,您可是想到了什么?”
老廉国公当年也是鼎力支持当今皇帝的,公主下嫁时,皇帝也叮嘱过,在家中要称呼长辈。
廉国公点头道:“是襄阳侯那老小子,前些天喝酒的时候.”
“说秃噜嘴后,这老小子差点跪下求老夫别说出去,老夫还以为是他喝多了呢。”
“既然陛下派内官来了,你们夫妇便准备一下,试一试。”
夫妇二人拱手应是。
随后,公主道:“公公,那安国公家老夫人.”
廉国公眼神冷了下来,摇头低声道:“哼,谁知道皇城司一诈,她就吓成这样了。”
“看样子,过几日说不定就要‘病逝’了。”
听到此话,房间中的卢家人,纷纷面露惊讶。
廉国公老夫人迟疑的说道:“是和十几年前皇后娘娘小产的第一个男婴有关?”
廉国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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