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
龚嬷嬷便笑着同端着托盘的宫中女官走了进来。
福了一礼后龚嬷嬷看着厅堂中的几位傧相,点了下头:“几位衣着很是妥当,是奴婢多虑了。”
说着,龚嬷嬷朝后摆了下手,跟着的女官便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中放着的乃是一篮鲜艳的花朵。
“这是宫里培育的鲜花,出宫前娘娘特意嘱托给奴婢的,说让奴婢给几位傧相挑一支合适的簪上。”
裴元琛笑着拱手:“那,有劳嬷嬷了。”
徐载靖等人也拱手重复了一句。
虽然除了徐载靖外其他几人少年都有些疲态,
但人靠衣装马靠鞍,穿着好衣服再簪上花,
让本就青春年少他们,很是有了风流少年的样子。
等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
徐载靖等人已经在正厅用完早饭,提神的汤茶都喝了一会儿了。
“咳!”
裴元琛清了下喉咙,道:“等会儿,三郎和器哥儿你们俩带头,领着荣家子弟先去窦家送一趟催妆礼。”
“是,世伯!”
裴元琛点头继续道:“待他们回来,五郎和晗哥儿,你们也别等,直接就去。”
“是,世伯。”
徐载靖躬身道。
回雪院,
荣飞燕一身正装的站在月门处朝外看着,
不一会儿,
细步快步的走了过来。
“如何?”
“回姑娘,第一趟催妆礼是吕家、卫家两位公子去,第二趟是徐家、梁家两位公子。”
荣飞燕点了下头:“姐姐送来的花他们可簪上了?”
“都簪上了,龚嬷嬷亲自挑选的花色。”
“奴婢来的时候,龚嬷嬷还跟奴婢说,请姑娘再看看后院儿的布置,辰时(早九点)后,差不多就要来客人了”
荣飞燕看着不远处通往前院的二门,有些闷闷的叹了口气。
细步看着自家姑娘的样子,朝四周看了看后,见没有外人,便低声道:“姑娘,等下午公子和窦家姑娘拜堂,咱们自然能见到人。”
“嗯,走,咱们再去看有没有什么要查缺补漏的。”
辰时
换了身衣服的荣飞燕站在二门处,身前是笑容满面的自家母亲。
“夫人您来了!”
“给大娘子道喜了!”寿山伯袁夫人带着女儿笑着福了一礼。
“同喜,同喜!哎哟,一段日子没见,萌姐儿出落越发出挑了。”
“大娘子过奖了。”
富昌侯大娘子笑了笑:“没有,我这说的是实话!燕儿,快带你萌儿妹妹进去玩。”
“是,母亲!萌儿妹妹,这边请。”
两人正要进内院儿的时候,
一个女使面带急色,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了眼富昌侯大娘子后,这女使直接朝荣飞燕走过来。
看着女使的表情,荣飞燕笑着和黄靑萌点头:“麻烦妹妹跟我家女使进去吧。
“好,姐姐先忙。”
荣飞燕再次点头后,走向了女使。
“怎么了?”荣飞燕问道。
女使靠过来贴耳道:“姑娘,方才外院小厮倒泔水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将水桶弄翻了!两位傧相正好经过”
“怎么?是把傧相的衣服给弄脏了!?”荣飞燕着急的问道。
“没有姑娘!徐家五郎眼疾手快,用自己的披风把溅起来的脏水给挡住了,但依旧有几个水滴落在了马车中的催妆礼上。”
为了好看显眼,催妆礼都是用平板马车装的。
荣飞燕眉头皱的更紧,道:“弄脏了多少?”
“两条披帛。”
听到此话,荣飞燕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你去请徐家五郎稍候!我让让人解决。”
“是,姑娘。”
看着快步朝外走的女使,荣飞燕走到了还在聊天的自家母亲身边,耳语了几句后便快步朝一处院子走去。
从屋子里找到备下的大红披帛,荣飞燕拿着就要往屋外走去。
“姑娘!你.”
荣飞燕看着细步:“怎么了?”
看着荣飞燕的表情,细步知道劝可能没什么用,于是细步拿起一张包袱道:“姑娘,用这个包住吧。”
外院,
地上一片狼藉,
方才,因为自己不小心将泔水桶弄翻,吓得跪在地上求饶的荣家小厮,此时裤腿上、手上、额头上满是污渍。
但他顾不上这些,正用一块儿布快速的擦着马车上的污点。
梁晗骑马在一旁好奇的比划着手势,看动作像是在复现某人的某个动作。
徐载靖站在小骊驹身旁,
“啧。”
看着搭在鞍鞯上的,自己的满是污点的披风,他有些心疼的啧了一声后,蹲下身,用毛巾擦着小骊驹后蹄上被溅脏的皮毛。
不是荣家小厮不帮忙,实在是小骊驹的后蹄,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能靠近,靠得近多半要挨上一下。
听到这声啧,
一旁的荣显狠狠的举起了手,就要给那小厮一下。
“显哥儿!大喜的日子,别这么冲动。”蹲着的徐载靖说道:“不过就是条披风罢了!”
荣显的手停在半空中,恨恨的指着自家小厮道:“也就是你今天走运,是五郎送这一趟!他身手好,用披风挡住了那些泔水,不然东西都弄脏了,你今日活着都够呛!”
看着面色发白依旧在擦车的小厮,徐载靖朝着荣显摇了摇头。
很快,
小骊驹和马车都变得干净。
荣家小厮们开始忙着清扫地上的脏水和垃圾,扫过去后还撒上一层锯末。
“哥哥。”
听到这个声音,荣显立马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拿着包袱走过来的荣飞燕:“妹妹,你怎么来了?”
荣飞燕道:“贵客开始进院子,女使们都忙着我便过来了。”
说着,荣飞燕看了看周围的样子,又看了看徐载靖叠起来的披风。
随后,荣飞燕赶忙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了荣显。
徐载靖从荣显手里接过后,将马车中束着整匹锦缎的红绸带解开,把披帛放到上面后又重新系上。
当徐载靖忙这些的时候,
荣飞燕拉了荣显的衣袖一下,待兄长看过来,荣飞燕看了荣显一眼后,便将视线转向了徐载靖马背上的披风。
片刻后,看着荣显将披风从鞍鞯上拿到自己手中,徐载靖道:“显哥儿,披风你不用管,我这带回去让女使洗一下就可以。”
荣显将披风握在手里笑着摇头:“没这般道理!五郎,今日我成亲,听我的可好?”
听到此话,徐载靖笑着点头:“行!”
说完,徐载靖利索的上马,和荣显身后的荣飞燕点了下头后,同梁晗道:“六郎,走了!”
出了荣家大门,
带着催妆礼走在南讲堂巷子里,
风吹的徐载靖和梁晗两人头上簪着的花,轻轻颤动着。
路上不时有精美的马车经过,马车旁多半还有骑着骏马的青年。
梁晗朝着他认识的某家点头致意后,侧头同一旁徐载靖道:“靖哥儿,方才的那个动作是怎么做到的?反应的也太快了些。实打实的水泼不进呀!怎么练的?”
徐载靖笑了笑:“刚才觉得热,正好在解披风罢了。”
“哦!”梁晗点头道:“对了,烨哥儿是去窦家坐席了?”
“嗯!窦家大娘子娘家是世家杨家,烨哥儿姑姑不就是杨家的媳妇么?”
梁晗想了想后,疑惑的看着徐载靖:“靖哥儿,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六郎,我大姐是顾家儿媳妇,我能不知道?”
梁晗拍了拍额头:“对对!”
走了几步,梁晗和徐载靖再次朝着一辆马车拱手,那马车上挂着柴家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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