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黄土飞扬的官道上,一道黑发黑瞳,身着暗红长衫的高大身影,犹如一道黑红色神雷,一路撕裂天地而去。
方宣弃马不用,体内的内力劲气运转,每一步踏下俱是往前冲出数十米,速度快到了极点。
兖州军败!
庆安城沦陷!
防线彻底崩溃!
兖州州牧自裁谢罪,缢死于城门之上,兖州王带着残兵余将一路败亡,回缩府城而去!
红眉军兵分三路,由红眉三老携带主力进攻府城,还剩左右两路,分别进攻平江城,以及横扫其余城池!
整个兖州局势离彻底崩溃,全面沦陷,不过一线之间!
“太快了”
方宣满头黑发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
又是闪电战!
七日时间,红眉军拿下了毫无准备的云州,又以短短二十天的时间,彻底攻破了由兖州王和兖州州牧组成的联军!
如果说云州的溃败,还是因为准备不充分,彼此勾心斗角,内部出了决堤。
那么兖州的溃败,便是真真正正的实力碾压!
嘭嘭嘭!
方宣脚步落下之处,大地不断炸开凹坑!
他的速度愈发变得迅猛了起来!
一路上,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难民。
他们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先是吃光了树皮草根,待到树皮草根都没得吃了,就扒下官道旁寺庙里的墙皮泥巴,一个个吃的肚腹鼓胀,坚硬如铁。
人群当中,不断有人倒下,躺在黄沙弥漫的地里,嘴唇干裂的望着那轮灼心烈日,胸膛如同鼓风机般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在这一刻。
整个官道上,俨然一副人间地狱之色。
方宣望着这一幕幕,心神不断沉下。
平江城。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血色的残阳,从天际尽头坠落。
硝烟弥漫在整个平江城的城门之下,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一具具尸体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倒在了被鲜血泡红到变得松软的土地之上。
大地上,插着无数的箭矢和断掉的刀兵枪矛,一杆杆被大火烧毁了半边,或是千疮百孔的战旗,在火光下被吹得猎猎作响。
“杀!!!”
随着一道拔刀怒吼。
红眉军新一轮的冲锋开始。
战马嘶鸣,喊杀声震天。
无数衣衫破烂,只穿着简单藤甲的红眉军兵卒,头顶盾牌,组成长枪阵,朝着平江城高大的城墙处行进。
咻咻咻!
陡然间,箭声呼啸响起。
无数火箭形成箭羽,从红眉军后方射出,在天空形成了一片箭矢火海,铺天盖地的朝着那城墙上射去!
刹那间,城墙上无数守军中箭,发出痛苦至极的哀嚎。
更有一台台巨大战车,被裸着上半身的民夫,用绳子咬牙推动。
嘭嘭嘭!!
一块块重若数千斤的大石,被投石车高高投起,犹如帝星坠落海面上般,狠狠砸在了那古老斑驳的城墙上,砸出一个个巨大凹坑!
更有一根根需要三人合抱的巨大重弩,猛然往后拉动,越过了城门,狠狠射进城内,发出轰隆爆响!
城门上。
平江城城主许印,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一身儒雅官袍早已被血染的猩红。
“城城主大人,西城的城门快守不住了!很多红眉军铺着云梯上来了!”
何县丞踉跄着脚步跑进,满脸的惊慌失措。
披头散发的许印,在这一刻没有了平日里丝毫大局在握的儒雅气息,他满脸血污,持着一柄布满缺口的钢刀,闻言吐出一口血沫,在震天响的炮火当中,状若恶鬼的狰狞喊道:
“守不住也得给老子守!今日这一战,谁也不能退!”
一边说着,许印咬牙提起一桶旁边的烧得滚烫的金汁,朝着一队铺架云梯而来的红眉军,对着头颅泼下。
嗤!!
刹那间,一阵肉皮被烫熟的声音响起。
一名名红眉军被滚烫的金汁烫的皮开肉绽,整个脑袋瞬间头皮消融,五官如同蜡烛般融化,惨叫着从云梯上跌下,重重栽倒在了城墙上,如同蛆虫般蠕动了一下,便再没有了声音。
“哈哈哈,该死的红眉军!”
一名许印的亲卫见状,正在放声大笑。
噗!
一根流矢瞬间激射而来,直接将他眉心洞穿!
“城主大人.”
何县丞见状矮了矮脑袋,脸色愈发的苍白,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战争的可怕,就如同一辆马车,将他平日里的一切从容得体,优越高贵,全部碾压的粉碎!
只剩下那宛若灵魂都要窒息般的恐惧。
他望着彻底红了眼的许印,实在搞不明白,自家这位平日里聪明绝顶的知县大人,为何到了此刻还要顽抗死守,为何还要亲自立于这危墙之下!
“大人啊,就连州牧都败了,王爷也撤了,难道还要我们一个小小的平江城,来守住偌大的兖州么?逃吧!等到城破之时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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