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贵现在最想捏死的就是自己的这两个儿子。
怎么什么话都敢乱说的?
背后就坐着一个太监,而且还是权力最大的太监。
在他的面前说这些话,那不是戳人家痛处?
这不是在找死吗?
想到这里,麻贵站起来脱口而出,说出了一些他之前绝不会说出来的话。
“你们给我滚出去,我不管你是哪家的人,明目张胆贿赂朝廷官员乃是死罪。
念在你们没有铸成大错的前提下,立刻卷东西滚!
还有伱们这两个逆子,滚回家去,禁足十年不准出来!”
麻贵的两个儿子看到父亲真的发火了,心里面更加奇怪,但这个时候还真就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那个范仁清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他也不是一个很好惹的人,乃是范家的二家主,平日里也高高在上。
即便见到官员,甚至见到山西巡抚,他都不会有丝毫胆怯。
可今天自己折节带着礼物来见麻贵,苦口婆心诉说之前两家关系,就是希望这个麻贵能够见好就收。
可没想到麻贵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他心里冷笑脑筋急转,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啰嗦,站起身来,冲麻贵做了一个很微妙的表情,不咸不淡的说道:“麻军门,咱们来日再见!”
说完他便转身就走,麻承诏和麻承训看到范仁清走,急的要跳脚。
回过头来想要指责一下父亲怎能如此如莽,却听到麻贵大声说,“本帅与罪恶不共戴天,你们这两个逆子要再败坏本帅的名誉,就别怪本帅大义灭亲!”
麻承诏和麻承训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只能悻悻地跟着范仁清离开。
等到他们走了许久,麻贵这才瘫软在地上。
接着就听到一阵轻,但是极具威严的脚步走到自己面前。
他抬起头就看到曹正淳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光是这一张脸,就让麻贵感觉到了千钧压力。
他扑通跪倒在地上给曹正淳道歉,“犬子无状,还请督主饶命。”
曹正淳微不可查地流露出一丝杀意,“要不是陛下觉得你还有点用,就在刚才,你们麻家应该全没了。”
这句话说出来,麻贵是相信他征战沙场如此多年,对杀气感受得非常深。
他感觉得到这个太监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所以他不敢多言。
“多谢督主饶命!”
曹正淳看一下刚才范仁清离开的方向笑道,“你以为这么快就结束了吗?那个范家二家主,咱家觉得不这么简单。”
麻贵也明白,自己这么得罪他们,肯定会招来报复。
范仁清出去之后,回到了车里。
没想到车里边还有一个人一直在等着。
“大哥,如你猜测的那样,果然有问题。”
没想到在这车里边的居然就是范家家主范仁义。
范仁义比范仁清大四岁,脸色更加铁青一些。
眉目之间流露出久居高位的自信。
他捻着山羊胡须,那双阴鸷的眼睛,没有丝毫波澜。
但脸上每一道皱纹当中,都藏着杀意。
“和我们猜测的相差不大,能任命边界大同府的知府,没有皇帝陛下的旨意,那就只能是钦差大臣。
看起来这位钦差大臣,必然藏在这大同总兵府里。”
范仁清点头,“的确如此,咱们与麻贵打交道多年,从未见他如此失态,似乎那钦差大臣就坐在屏风之后。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范仁义捻着胡须,一丝杀意在两只眼珠子中间横过:“还能怎么办?挡我们的财路,甭管他是总兵还是钦差,都只有一个字——死。”
他说这话朴实无华,却透露出自信和狠辣,同时还有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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