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广场上面被三百多具尸体填满了。
石板路,全被鲜血浸透。
甚至石板与石板之间的缝隙都已经开始流不进血,因为下边都已经浸透了,泡胀了。
所以鲜血,只能在石板路面上不停地流动,一直流动到码头外边。
然后沿着码头外面的排水沟流向了海里边。
在这个过程里边所有人都看到,排水沟一开始只是浅浅的一层鲜血流动。
后边慢慢地汇聚成了小溪流,
接着那排水沟慢慢就满了,变成了一条小河。
血腥冲天!!
可陈寒,没有半分影响。
他踩在血泊中,身上这身官袍,被血染透。
胸口的补子,那头麒麟,也被浸染,展现出了血腥的杀气。
尤其是那双眼睛,原本就锐利,现在更是血气弥漫。
人都说一旦有个人杀过人,他的眼神就会锐利到令人害怕。
然而陈寒现在杀的人何止一千两千的,那是以万来计数。
他身上的血腥气之浓郁,杀气之重,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气势吧。
一个人身上一旦拥有了某种气势,他是很难更改。
就像陈寒杀多了人之后,对人命的漠视就越来越重。
对那些贪官污吏对那些奸商,很少会体谅他们,所谓的处在某个时代不得不这样做的苦衷。
他只知道一旦把这些人给放掉了,受苦的将会是绝大部分的百姓。
他来自百姓阶层,很难去体会身在漩涡当中的官员以及奸商们的想法。
反正已经是阶级冲突,那我还不如直接杀个够本。
当陈寒从鲜血积累到快要没到他脚背上的血洼中走出来。
他身上的腥血腥味之重,令人闻之作呕。
可不知为何,如此一个杀神在百姓眼中,却犹如从血海当中走出来的活菩萨。
唯有居住在码头周边的百姓知道,这些走私犯的猖獗,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走私犯很少从周边百姓家中将良家女子和姑娘掳掠过来贩卖到南洋。
但除了城郭之内的女子,家家都可能遭殃。
甚至漳州城之外的乡村,也时常有女子丢失的现象。
可这些走私猖獗之人,势力庞大,与水师勾结,虽不与官府有瓜葛,但暗地里那五爷似乎很有些势力。
官府要是不买他的账,很快就会有海盗或者倭寇,又或者从吕宋岛过来的洋人组成的海盗,沿途打劫商船。
这给当地的官府带来很大的压力。
所以官府也只能为了眼前的安宁与这个五爷达成妥协。
就是漳州府之内的良家女子,你不能动,外边的不是我辖区的,我没办法管,那是你的事。
走私也是如此,你不能裹挟着我漳州府的商贩进行走私,外面的伱尽管去做。
所以为何这个五爷能将这走势做大。
就在于本地的人对他们不熟悉,没办法给朝廷上面派下来的官员带路。
而且他们的生意伙伴来自五湖四海,陕西的,山西的,河南的,甚至辽东的,湖南的,广西,云南的这些偏远地区。
偏远出产的那些东西,越是在走私市场上走俏。
丝绸、瓷器、茶叶,反倒只是达官贵人才能买得起的,即便也是重要的走私货,但量都不大。
而偏远地带生产的东西,价格低、新奇,倒是能在海外的低层受到欢迎。
所以漳州知府这些人,即便跪在这里看到福建水师把总以上的官员被杀得片甲不留,他们倒并没有多少波澜。
反正与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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