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穗和林沉年相视看了眼,他们虽然对这个行业不懂,但夏燕说的显然是现实。石穗想了想,道:“是这样的,因为小年没想过走这条路,所以不知道适不适合,也不知会不会喜欢,如果过了几年,他发觉自己实在不适合这个行业,但是因为七年合约在身,无法离开的话,那一定会痛苦。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可不可行?”
夏燕挑眉:“你说!”
石穗道:“我希望能够把这个签约年限改成三年,然后可以加上一条补充条款,三年之后,如果小年还继续在这个行业,就自动续约四年,不能与其他公司签约。这样说起来,其实也是七年。你看怎么样?”
夏燕思忖片刻,笑着看向林沉年:“你觉得呢?”
林沉年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夏燕轻笑点头:“好吧,我其实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要回去跟公司商量一下。”顿了顿又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石穗转头看向林沉年:“还有吗?”
林沉年摇摇头:“没有了。”
夏燕将合同拿回收好,埋了单后起身告别:“如果公司那边确定,两天之内我会联系你。”
石穗和林沉年也站起来。
夏燕走了两步,忽然又退回来,转身笑着看向石穗:“你让我很意外。”
石穗不明所以,她却只耸耸肩,目光移向林沉年,对他意味不明的笑笑,再次转身离去。
林沉年隔天就接到夏燕的电话,通知他公司没问题,合同可以照他要求的签,然后给他半个月准备时间,半个月后跟她一起去临市云城公司总部开始新人培训。
虽然林沉年之前就已经预料到这个,但真正面临和石穗的分开,还是犹豫不决,甚至考虑到底要不要去。
还是石穗鼓励他:“云城到江城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费也不贵,你周末放假就回来,没关系的啊。再说了,小别还能增加新鲜感。”
“可是……”林沉年郁郁道,“我要不在,你晚饭怎么办?”
石穗愣了下,失笑:“你没在我这里的那些年,难不成我是饿过来的?”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的胃口早已被林沉年养得刁钻。
林沉年纠结了两天,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他向快递公司辞了职,但新人接手至少也得一个多星期。林沉年一直做到准备出发的前两天,仅剩的两天时间,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还是石穗拖着他去商场买衣服。
石穗不想他在新行业里看起来太寒酸,一口气强行给他买了几身新行头,虽然也只是好点的运动品牌,但总比他身上老是穿的那些地摊货要好很多。
临行前一晚,免不了有点感伤。
这将近一年时间,两人朝夕相处,唯一分开的时间,也不过是两人还没确定关系前,林沉年为邻居奶奶守夜的那三晚,从此之后,再没有分开。
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太短。
别说是林沉年,就是石穗,想到从明天开始,这屋子里很多时间就只剩她一个人,就很有些不自在。
不过她怕他看出来,故意显得很轻松。和他一起收拾行李的时候,还时不时跟他开玩笑,祝他成为大明星之类。
林沉年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会儿就自言自语道:“其实也只是六千块而已,我留在江城说不定很快也能挣到。”
一会儿又拉着石穗道:“我忽然不想去了,感觉做这个决定很草率,总有种预感我这一去会发生很多我意想不到的事,我心里没底。”
石穗看他这么焦躁,只得很公式化又有点像是在说甜言蜜语一般安抚他:“人生本来就会有很多预料不到的事,比如我就从来没想过会和你在一起。但是很多没预料到事,往往都是好事。比如你……”
她这话说的动听,林沉年听得很高兴。
炸起毛的毛,瞬间被抚平。
不过虽然稍稍平静,但心里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飘飘浮浮,像是落不到地上一般。
行李收拾完毕,石穗正准备给关箱子,林沉年忽然已拍脑门,将书桌上的几本书塞进去:“差点把这个忘了,八月份就要考试,我得赶紧学习。”
石穗见状开玩笑道:“要是小年真的出了名,能挣很多钱,还要考这个文凭吗?”
林沉年道:“当然要考,人最重要是有目标,我想要的就是成为建筑设计师,所以不管我现在做什么,都不会放弃。”
石穗赞许地点头:“我们小年目标坚定,我很高兴呢。”
她虽然是开玩笑问这个问题,但也不能不算是她内心所想。人要未雨绸缪,虽说她认为当明显出名的几率无异于中大奖,但万一林沉年真的中了这个奖,那他以后的选择呢?
娱乐圈诱惑重重,他真的能抵制那些诱惑,回到自己的理想上来?
他现在说得坚定,可以后真的会吗?
不过石穗没有将自己的担忧写在脸上让林沉年发现。
离别之夜,自然是你侬我侬。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两个年轻的身体早已默契无比。
两个人疯到下半夜,石穗已经身疲力竭昏昏欲睡,林沉年却还精神奕奕不罢休,作势再要来一轮时,石穗提了口气将他踢开,含含糊糊道:“别弄了,我真的不行了!”
林沉年倒是没再继续,只是黏上来抱住她蹭了蹭:“石穗,你会跟我一直在一起的对不对?”
石穗迷迷糊糊点头:“嗯。”
“你也会一直喜欢我,不会喜欢别人对不对?”
“嗯。”
他想了想又继续道:“等我年纪到了,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这一回,石穗没有再回应,因为早已进入了黑甜乡。
林沉年自然是睡不着的。
还没有离开,他就已经开始后悔。
石穗说的也许没错,人生有很多预料之外的事,比如她此时就躺在自己的怀里。这是林沉年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对于危机人们也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预感,即使林沉年说不上自己到底在焦虑什么,但就是莫名心烦意乱,好像他这一离开,很多事情就会慢慢脱离自己手中,无法预料,更无法掌控。
他摸了摸黑暗中石穗已然睡熟的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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