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辰的脸色很难看,但……属性压制这种东西。
就像是一种天生的本能!是很难以控制的。
所以在封炎身上那灼热的温度,和无形的焰芒出现的瞬间。
龙辰的身形还是不自主的,往一旁避了避。
他声音僵硬道,“你……要做什么。”
封炎浑身宛如裹着无形的火焰似的,整个人仿佛一团火球,温度高得厉害。
就这样旁若无人般地朝前走去。
不多时便已经抵达了瘴毒中心的位置,也就看到了那里的那株七花七叶烛心莲。
它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七朵花,七片叶子,每朵花都是紫色的,黄色的花蕊很长,像是一点点烛火似的。
它就开在一汪小小的水坑里,那水坑还没个脸盆大,但是里头的液体,看起来竟是幽幽的紫色!
而这些幽幽的紫色液体,蒸腾起来,融进逆光森林里潮湿的水汽里,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浓郁的瘴气。
“原来你就是在守着这个。”封炎淡声说了句。
然后就朝着那株七花七叶烛心莲伸出手去。
“住手!”龙辰急声喊道!
原本的姿态已经根本端不住了。先前封炎说那些话来怼他的时候,他虽然脸色有变化,但是声音听起来,倒还算平静。
甚至依旧是以往那种温柔和煦的声音。
但现在,声音里的忙乱没有能兜住不说,尾音听起来甚至都有些劈着叉的破了音。
看到封炎已经伸手上去,没有打算停下的意思,龙辰声音软了下来,“炎儿!”
封炎停下了动作。
看到封炎停下的动作,龙辰急切的目光里透出几分惊喜来。
封炎只不过是停下动作侧目看了看他脸上表情。
而后,嘴角勾着嘲弄的笑容,一把就从那汪幽幽紫水里,把这株植物的根,连泥带水地捞了起来。
随手就甩进了纳物囊里。
在没有了七花七叶烛心莲之后,这些瘴气就成了无根的水,顿时就稀薄了几分。
而龙辰的脸色,好像也一下子灰败了不少。
封炎没有打算和他多掰扯的意思,他必然会拿走这东西,不是讲不讲旧情的意思,本来与龙辰也没有什么太多旧情可言。
此举,甚至还多少带着几分要给他颜色看看的意思在里头。
还有一点是,龙辰没有了这个毒物的力量,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去找卓施然麻烦了。
龙辰自己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真正促使封炎夺宝的原因,或许仅仅只是因为他先前曾经威胁的那句‘要将她处决了’而已。
当然,或许就连封炎自己心里,都没有意识到是这个原因。
封炎做完了该做的事情,转身就走。
几步之后,龙辰的声音,阴森森的,冷冷的,从身后传来。
似乎终于没有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温柔和煦了。
“封炎,你终有一天会和我一样,被这些身不由己给困到山穷水尽!你以为你就能比我好吗?
你觉得我背叛了你,利用了你。你以为你就能有多高尚吗?!你只不过是还没有山穷水尽而已!
待到你山穷水尽之时,你为了能活下去,也一样能背叛所有人!你会趴在地上摇尾乞怜!
你不会比我更好了!你只会和我一样而已!毕竟,你是我教出来的啊!”
龙辰说完,癫狂地大笑了起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封炎的眸色,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深邃了几分。
封炎的声音很低,却极其坚定,“我不会。”
他转头看向了这个为了求生,无所不用其极的悲哀男人。
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了小时候的那些事情。
男人声音温柔和煦,坐在开满桃花的树下,半眯着眸子,喝着一壶梨花白。
笑眯眯地对他说道:‘炎儿啊,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努力想要长大想要变强。因为长大啊……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的话,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那时男人温柔和煦的面容,和眼下癫狂的面容,缓缓重合在一起,却又仿佛太过突兀而无法融合在一起。
“你不会?你怎么就不会?你当谁就比谁高尚了吗?你封炎,也不过如此罢了!你要是真不会,你为什么不去死呢?明明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还在这里苟且偷生,不就是苟延残喘,不就是贪生怕死吗?你比我好到哪里了?”
封炎的声音很低很沉,眸子的颜色仿佛更深了,“我不会。我和你不同。”
封炎幽深的瞳眸,盯着龙辰癫狂的眼睛,而后,似是笑了,又似是没有。
他说道,“因为我的女人,是神医。或许她会想到办法的,要是连她都想不到办法,我再去死就是了。”
说完这句,封炎没有在去看龙辰被气得扭曲的面容。
他脚步从容淡定地离开。
好像有了一种,堵了好多年的恶气,终于出了的感觉。
真是痛快啊。
也难怪卓小九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无论是报仇还是怼人,都几乎等不到第二天,恨不得当场就拿敌人的头抢地了。
一直到了树林边缘……
封炎的脚步才猛地停了下来,他眼睛蓦地瞪大了几分。
目光里有着些许惊诧的情绪,甚至不受控制地用力呼吸了几口。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席卷着整个脑袋——刚刚那些……是谁的想法?是谁的记忆?
而此刻,好像那些想法和记忆……就像是林中那些瘴气一样,在脑子里渐渐消散了。
好像一下子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眉心拧得很紧,脚步沉重。
在林边看了一眼太阳,辨别了方向之后,就朝着某个方向而去,那是——阳城的方向。
而另一头,卓施然没有这么多的纠结啊之类的情绪。
她的心态素来就调整得很快。
给小蜘蛛治好伤之后,心态就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你没看清楚那里头究竟是什么好东西?”卓施然随口与鬼面蛛王闲聊着。
“是的,主人。”鬼面蛛王乖乖答道,臂镰都有些耷拉,像是带着些垂头丧气之意似的,“但肯定是很好的毒物,现在想起来,那人应该就是怕我抢夺,才动手的……”
“也说得过去。”卓施然点点头,“他身负紫棘龙的力量,如果这些个身负神兽之力的所遭受的都一个鸟样的话,他多半也是需要些什么,来压制他体内的力量。该不会……是中毒上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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