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红袍青年感觉不对,身形腾空而起,化为一道炽亮血光,就要冲向崔广陵。
他心中大感不妙,怒意勃发,身上气息如火山一般轰的炸了开来,直震得地宫颤鸣。
吼出的声浪,有着摄魂之音,宛如万鬼嚎哭。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崔广陵已经身受重伤,此时连宗师境天人感应境界都无法保持,就算是这位便宜弟子全盛之时,也不可能抵挡得了。
但事情就有这么奇怪。
红袍青年冲得猛,回得更快。
整个地宫像是活了过来,无数血光如海水般涌现,化为一根根巨大血色锁链。
从四面八方,紧紧合拢,锁向中间。
红袍青年一声暴喝,还没来得及再有第二个动作。
身体已经被锁在太师椅上,血链化为细蛇钻入身体……
虚弱和剧痛感,从心灵深处出现。
他忍不住就是一声哀嚎。
只感觉到力量如潮水般退却,毕生祭炼的本源血丹也在慢慢崩毁。
“逆徒,你好,你很好,竟然不知不觉之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了这一手。
是万灵嗜血大阵吧,我记得从未教过你相关知识,你是如何习得?”
只是过了十七八个呼吸,被死死禁制在原地,动弹不得的红袍青年面容就变得微微苍老,脸上皱纹密布,声音也有有气没力。
崔广陵缓缓直起腰身,抬起头来,看向狼狈不堪的红袍老祖,面上浮显一丝惋惜。
“可惜,还没有彻底恢复,否则,被万灵血剑吸纳血元,补足我身,就可一步达到炼形实相,炼出真正的不死血神,可惜了,老鬼你为何要逼我呢?”
他眼中全是痛苦,“你知道我忍得多么难受吗?就连一朵血莲,也不愿意赐我养伤,这样的祖师,我留你何用?不如化为丹药,来助我成道。”
“逆徒!”
随着崔广陵身上气息越来越强,眼神越来越妖异,坐在太师椅上的红袍祖师,此时已经连骂人都感觉吃力了。
他悲哀的感觉到,自己不但本源血丹被夺,连灵魂也开始撕裂,被这地宫大阵一点点吞吸转化,心中一时大惧。
这么东逃西躲的苟延残喘数百年,终于看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没想到,竟然会被自己亲手扼杀掉。
‘是了,能够受我诱惑,修练血影神功,连亲人血脉都舍得献祭之人,又哪里有半点良心?
我竟然天真的以为,自己对他曾有恩义……我不该死,谁该死?’
红袍祖师知道,自己终究还是看走眼了,或许是因为受伤太重,生出了侥幸之心。
本来,以自己的脾性,这个血奴,就得早早换掉,不给他彻底成长起来的一丝机会。
也许是这些年,对方做事太过妥当,态度也太过卑微,让自己完全没想过会有反噬的一天……
崔广陵感受到身体越来越强,血元越来越盛,头顶血光隐隐,结成光珠。
光珠一滚,化为一道半虚半实,气息强横浩大的血影。
竟是比自己最强大之时,还要强上许多倍。
这股力量虽然像是受了什么压制,并不能完全用出来。
但是,那种最根本的强大,却是真实无虚,让他飘飘欲仙。
心中无限喜悦,崔广陵忍不住开怀大笑。
“血神子啊,比起我那血影可要强得何止十倍?只待我血祭几次,灵潮过了三次,立刻就可彻底化虚为实,纵横天地。
还得多谢老祖你的指点,若非那次机缘,我又怎么能得到万灵血剑认主呢?
得不到这个宝贝,自然也就终身受你操控,生命不由自主。
这一点,值得崔某诚心一拜。”
说完话。
崔广陵一躬到底。
太师椅上的红袍老祖,就算心如死灰,仍然被激得怒眼圆睁,一口气没喘上来,全身炸成一泓血光,被锁链吸走,汇入崔广陵的身上。
“咻……”
崔广陵满足的长长吸了一口气,脸上全是迷醉。
头顶光珠所化的血神子,身体又凝实两分,达到了七成之多。
身形晃动间,地宫血光隐隐,如同化为血海。
他终于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强横的血光震荡四方,地宫彻底垮塌,所有甲士和侍女,全都化为污血。
“呃……”
崔广陵笑声嘎然而止。
仔细的查探自身实力,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暴戾:“我竟然不能完全操控这股力量吗?不过没关系,左右不过是花费一段时间,好好打磨就是。”
“周平安,你等着,待我完美掌控,血神真正成就之后,看我如何剥了你的皮,再刺上阵图,炼成血奴……”
……
“咦,郡守府又出了什么事情,这是……”
高升酒楼之中,二楼临窗包厢之内,三人喝得面酣耳热之际,感受到酒楼楼板微微晃动,探头看向远处,眼中就露出后怕神色。
“好在我兄弟二人,并没有接到请柬,否则,今日此劫,可能也波及到我等,好险。”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方脸青年,神情复杂的说道。
以郡城林家与郡守崔家的亲密关系,这次的府主纳妾喜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漏掉林家。
请柬都没有送过来。
无疑是一种敲打。
表示对他们很不满意了。
本来,林正山和林正武两兄弟,还难受得想哭,暗暗的咒骂着自家妹妹惹出来的一些祸事。
此时想来,却竟然不是坏事。
因为,今日前去道贺的城内富户豪门,竟然死得七七八八,侥幸捡回一条命逃开的也是心有余悸,闭门不出。
生恐又招惹到什么了不得的祸事。
这也正是林正山神情复杂的原因,有失落,有庆幸,也有痛恨……
旁边林正武也是跟着摇头叹息:“我那个妹妹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累我等受了府主猜忌,更是连大哥的婚事也耽搁了。
从她小时候的心性就能看出,那女人随她妈,也养不熟……
早知道,就把她锁在府内,不放出去,也不至于闹出这等祸事。”
说到这里,林正武又满满倒了一碗酒,举起碗:“方真传暂且不急,这一次,我兄弟二人已经想到了绝妙办法,定然能把我那妹妹给赚回家中。
到时绑起来,亲自送到真传榻上,随意摆弄即可,定然可出得心头一口恶气。”
坐在那里脸色阴沉的方宇,本是心中不耐,听着此话,眼中冷光一闪,端起酒碗,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细细道来……”
一提到林怀玉。
方宇就又感觉到脸颊和下体隐隐生痛,尤其是下身处,那是他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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