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地动渐渐平息,石承、铁面和吴能从藏身的角落处探出头来,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面前长长的密道已经塌陷损毁了,好在这一段密道埋得并不深,顶部的土层砖石塌下来后并没有将整条密道完全掩埋,阳光透过天空中的云层和地面上的扬尘洒进了残破不堪的密道,虽然微弱,但依旧让习惯了密道中那诡异阴暗的石承三人重新感受到了光明与温暖。
“奇怪……”石承前后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
“老石,哪里不对劲吗?”吴能好奇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同时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
“密道,居然漏出来了。”铁面说道。
石承点点头,他知道铁面和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样,“我们之前一路走来,可以看到密道的出口设有水门阵,密道的墙壁也修砌的非常厚实,显然是为了防止禁区异宝出世后异宝溜出地下而精心设计的。”
“但是这段密道……”石承看向了三人的来处,黑洞洞的甬道内到处都是土石,但是并未将三人的来路彻底堵住,“但是这段密道,外表上看似坚固,却在经历了两次地动后便彻底塌陷,露出了直通外界的一个大漏洞,我不觉得这庞大地下世界的设计者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见石承这么说,吴能也打了个激灵,他认真地审视了一下四周的构造,果然发现这一段密道相比之前的,在设计上确实有不少常人一眼扫过去难以发现的瑕疵。
“为什么……凌轩他……居然会犯这种我都能看出来的错误吗?”吴能的大脑有些混乱。
“好在来路没有被堵死,我们先赶回去吧。”铁面说道。
“嗯。”石承点点头。
……
看过了徐丰时手下人的死状后,阴铃和马郭的心中均是不寒而栗,从死者的伤口上来看,不难看出,下手之人在杀人时没有丝毫的犹豫,所有的尸体的身上都只有一道伤口,果决致命的一击,便收走一人的性命。
马郭的心如同被吊到空中,无处安放的木桶,他在雨林洲这片土地上南来北走了十余年,从未见过敢对果木商会下手如此狠辣的角色。
阴铃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嘴里却咬牙切齿,“多管闲事的老鼠,若是落到老婆子我的手里,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你有那个本事吗?”
平静而又冷酷的声音在马郭与阴铃的身后响起,二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看向那条通往杂物间的甬道。马郭的背后沁出了一层冷汗,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那条甬道里传来任何人的脚步声。
一个身穿宽松透气的皂色雨林短袍的青年从黑暗的甬道里走出,青年的脚上穿着结实的林地靴,但是踩在地面的石砖时却如同走在棉花上一般,毫无声响。
众人头顶上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窸窣声,似乎方才的地动还余波未尽。
马郭佯装镇定,“果然是你,石承。你的另外两个同伙呢,去哪里了?”
“被你们拐卖到这里的孩子们呢,他们在哪?”石承冷冰冰地问道。
阴铃和马郭对视一眼,石承此言一出,二人便知石承已经将禁区地下的秘密摸出来个七八分了。
“既然已经被你知道了,那便留你小子不得了。”阴铃阴冷的声音在密道中响起,她的心中在疯狂地盘算着,如果徐丰时所言不错,石承是一个丹师,那么即便有着半步宗师境的修为,真正的战斗能力却未必能和石承的境界相匹配,自己凭借底牌和马郭这种战斗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联手一击,即便不能除去石承,坚持到增援赶来也不是难事。
唯一让她有些忧虑的,是石承身边的两个同伴,此时居然并未和他一同现身。
“先下手为强。”阴铃暗想道,她的喉管咕噜咕噜地悄悄动了起来,默念咒语,召唤着沉睡在她体内的蛊虫。
“你们不说是吧。”石承见马郭和阴铃不说话,便看向了他们身后的甬道,“那就给我把路让开,我自己进去找人。”
“左右,把这石承给我拿下来!老夫重重有赏!”马郭大喝了一声,他当然不指望靠着自己手底下的虾兵蟹将们就能拿下石承,真正的原因是他看到了阴铃此刻的脸上隐隐被一层紫气覆盖。经验丰富的马郭一看便知阴铃正在催动一门秘术,因此派手下们上去与石承车轮战,就算不敌,也能拖延时间。
马郭手下的镖师和商队护卫们结成阵势,向石承杀来。
石承轻蔑一笑,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倏忽间出现在他手中,下一息,石承的身子骤然消失在原地,再下一息,锋利的钢剑已经斩下了为首一名护卫的头颅。
殷红的鲜血喷出,在昏暗的小地宫的半空中凝结成一条满是死亡气息的“赤练”,果木商会的护卫们只觉得狭小的地宫里,四面八方都是石承的身影,都是闪着寒芒的剑锋。
头颅接二连三地升空,地宫里面依旧只有一些护卫们的呼喝声,因为那些死在石承手中的护卫们,均是一招未过,连发出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石承手中的钢剑斩去了脑袋。
仅仅过去数十息,十余名商队护卫便尸横当场,幸存的护卫们被吓破了胆,全部退了开来,甚至有几名护卫,因为实在控制不住哆嗦颤抖的手,手中的刀剑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马郭又怒又怕,一边护着阴铃后退,一边用发抖的手指着石承,有些破防般地喝问道:“石承,你……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我们可是果木商会的人,你若是把我们都害了,商会一定和你不死不休!你不是想知道那些孩子们在哪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禁区宝物的归属……也……也可以谈……”
石承冷笑了一声,步步紧逼,他每进一步,商队护卫们便后退一步。
“我改主意了。”石承说道,“和你们谈?呵呵,你们会改变吗,或者,像你们这样的人,要如何才能改变呢……”
“你……你要干什么……”马郭的声音已经有些变调了,往日里寡言沉稳的马镖头,还是第一次在手下人面前如此失态。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你们,只有死。”石承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铜钱,“被你们抓来的孩子想来就在你们身后的那条甬道里吧,收拾了你们,石某还得抓紧时间去救人。马镖头,看好了,这枚铜钱落地前,我会让你所有的手下,欣赏一下自己脖子上冒出的喷泉。”
说罢,石承将铜钱抛起,然后整个人再次消失于原地,剑光伴随着血光闪过,残余的已经被骇破胆的护卫们毫无还手之力,一颗颗头颅被石承砍下,平日里在弱者面前作威作福的护卫们此刻就像遇到了饿狼的羊羔,瑟瑟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因为石承连投降的选项都不打算留给他们了。
叮当一声,铜钱落地,最后一名商会护卫的脑袋也正好落在地上。
马郭彻底呆滞了,他一脸不敢置信地嘶吼道:“徐丰时!你这无眼小儿!这石承,根本不是什么丹师!”
杀死所有商队护卫后,石承剑势未减,径直向马郭刺来。
马郭仓皇举手抵御,但是他本来境界就不及石承,再加此刻胆气已丧,一招之内,石承的剑气便击穿了马郭的护体真气,划过了马郭的脖颈。
脖颈间一阵剧痛,马郭想要呼痛,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出声了,他的视线也急速模糊了起来,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马郭看到了自己脖颈断面上如喷泉般涌出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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