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作为原来梁山之主,比谁都清楚杨长有多厉害,嫉妒之心从山上跟到山下。
正所谓,嫉妒使人面目全非,自从梁山招安之后,杨长一直骑在宋江头上。
立功少,封官还高。
偏偏宋江没脾气,谁让杨长傍上大腿?
那些年,宋江憋着一肚子委屈,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回到初次见面的孔家庄,好希望当时自己没出手,后悔救下两个白眼狼。
这种委屈,一直持续到两年前,他自己也傍上大腿,即康王赵构。
拥立从龙,如愿以偿。
宋江也穿上了尊贵的紫袍,做到武官职级最高的太尉,终于能与杨长平分秋色。
哪成想赵桓没有底线,在江山快要守不住的时候,竟然给杨长封晋王。
杨长此时割据河东,估计正憋着劲儿打算自立为王,你居然主动给他送上?这是一个皇帝该做的事?
宋江以为太尉就到头了,毕竟出身限制了最终的成就,心说或许死后皇帝会加衔,能追赠三公或三孤以示哀荣。(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三孤:少师、少傅、少保)
封王?
黑三郎做梦都不敢想,关键自己对头杨长当上了,还是最尊贵的单字王,所以他忍不了一点。
哪怕鱼死网破,都要出这口气。
何况有金人帮忙,杨长也有可能真被诅咒,没准就赌赢了。
宋江吃了秤砣铁了心,就连吴用也已劝不住。
枪刀流水急,人马撮风行。
五万兵马从相州安阳出发,两日之内急行军一百余里,于四月最后一天的午后,如太行山上的野花,突然之间就出现风月关下。
当时泽州不是备战州,州内的总驻军不到万人,风月关守军仅三千。
这样的布防,是杨长按常思维规推导,形成的战略判断。
自从收复太原,两路金军的进攻点瞬间固定,既西路金军从正北而来,东路金军则盯着平定攻打,毕竟东路金军若南下风月关,不但补给线要延长几百里,后方还容易被平定守军袭击。
杨长预判到与宋江有一战,但怀、卫两州长时间虚张声势,又因当年梁山军讨伐田虎,一开始也是从泽州出兵,以及与风月关接壤的磁州是金人地盘,便将重兵部署在林冲的泽州,甚至还从潞州分兵泽州。
风月关守将邹润,闻听关下旌旗遮天蔽日,整个人一时呆若木鸡,他先入为主以为是金军,当场大声骂了一句废物。
邹润骂的不是别人,是潜伏在磁州邑城镇的麻雀们,那是麻雀军在河东之外唯一暗哨。
杨长拿下太原向北扩张,便将外部麻雀军调回来监控稳定内部,而邑城镇坐落在磁州北部边境,是金军南下磁州的必经之路。
一旦邑城镇有风吹草动,麻雀就会将情报传飞马到风月关,完全有时间调兵增援潞州,这也是潞州兵少原因之一。
邹润骂完到城上探看,却看见旗上竟是汉字。
不是金军?
正当邹润疑惑时,看见许多熟悉字符,有:花、宋、董、徐
梁山人马?
想到这里,邹润猛地咽了咽口水,顿感压力山大。
他立刻派人前往涉县,向潞州兵马副总管孙立报信,一边组织守军上城待战。
风月关守军虽少,但都在去年经历过洗礼,十万金军攻了一个月,最后都灰溜溜走了。
现在宋江的兵马,显然没有去年金军多,且必然没有金军能打,所以依旧能够守住。
邹润通过贬低宋江为守军打气,但他自己心里底气却没那么足,毕竟去年有一群猛人坐镇风月关,而自己还是里面武艺最差的。
尽管实力悬殊,邹润也没想过逃走,一直在城上严阵以待。
约么盏茶功夫,宋江引兵至关下。
因早知邹润守关,黑三郎不愿自降身份,便叫解珍前往劝降。
说来可笑,邹润与孙新仅仅是朋友,却从头到尾与孙立等人一条心,反而作为顾大嫂表弟的解家兄弟,在梁山时期就被宋江拉拢,成了登州系入选天罡的叛徒。
此时解珍已是八品武官,原来的猎户衣已换成内衬青色的军服,但武器还是以前那浑铁点钢叉。
他得了宋江吩咐,径直往前十余步站定,望着城上先抱拳见礼。
“哥哥,别来无恙。”
“你来做什么?”
见邹润回答冷淡,解珍当即开门见山,说道:“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杨长割据河东、不遵皇命,宋太尉奉旨来此征讨,你是不可能守得住的,快快献关重投太尉麾下,大家再做兄弟、同享富贵.”
“不遵皇命?你那个叛国自立的皇帝,晋王凭啥听从?真是笑话!”
“赵桓忤逆太上皇,根本不配做大宋皇帝,而陛下奉太上皇诏继位,才是真正的大宋正朔,你不要被杨长蒙骗,他这王位得来不正,现在人都没了.”
“住口!”
解珍话还没说完,就被邹润大声喝阻,骂道:“叛徒与卖国贼,倒真是一丘之貉,也有脸来劝降?”
“你说什么?”解珍也激动起来。
邹润往关下吐了一团口水,“你出卖朋友,宋江出卖国家,不就是叛徒与卖国贼?还他娘的有脸问?”
“你这撮鸟.”
“解珍,回来!”
宋江听得面如黑炭,打断解珍沉声说道:“机会给过了,既然不识抬举,就别多费口舌,汤隆,让火炮营上前。”
“是!”
看着汤隆转身离去,宋江转身对众将冷声笑曰:“有些人现在嘴硬,等挨上几炮就老实了。”
“太尉说的是”
“轰死这撮鸟!”
“不要起哄。”
宋江打断众人,沉声颁下军令,“步军各营做好准备,火炮很快就能破城,随时准备杀进去。”
“是!”
随着众将齐声高呼,十余门火炮被推到阵前,只见汤隆正指挥炮手装填,那架势看上去有模有样。
城上邹润不由一惊,心说宋江真要玩炮?
凌振的火炮军去了泽州,但其副手李忠此时就在上党,他也掌握一支火炮小队,就是不知是否来得及支援。
我要顶住,给援军争取时间,只要拖到晋王赶到,城下就都是土鸡瓦犬。
“盾牌手上前,弓箭手交叉站位,滚石檑木准备好,都给我守住了,晋王马上来.”
轰.
轰轰
轰轰轰.
邹润指挥鼓劲之际,十几门火炮同时发射,炮弹射出如同火流星乱飞,在城上、墙上、乃至旁边山头胡乱炸开。
没办法,精准的火炮需要调教,而大宋最好的炮手,此时在杨长麾下。
准度不够可用数量弥补,总有不长眼的炮弹掉落在城上,所以对守将仍有压制力。
邹润来回奔跑,督促守军不要慌张,可在步兵没强攻前,自行找掩体躲避。
火炮陆续在周边炸响,就在邹润安抚守军的时候,霹雳响声突然停了下来。
宋江这就完了?
他房事也就这点能耐吧?否则阎婆惜怎会偷人?
邹润正想讽刺挖苦,旁边守兵却指着关下惊呼:“将军快看,敌人开始进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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