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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伴峰回了邱记药行,药行比余家布行还乱,药材也发霉了。
草叶流着眼泪道:“邱爷,夫人,我送来的都是好药,不能发霉的。”
嫂夫人安慰道:“叶子,这事不怪你,你别难过。”
李伴峰走在街上,整个牌坊街乱成了一团。
冯掌柜家的货物发霉了,邹记米行的粮食发霉了,品茗茶庄的茶叶发霉了,包子铺的屉布发霉了,刘二嫂给孩子准备的尿布也发霉了。
整个里沟散发着一股子霉味,这就是所谓的晦气弥漫?
再死一个丧修,又是什么状况?
丧修到处找晦气,本应该很好找,可事情和预想的不一样。
邱志恒让手下伙计在里沟转了一圈,一个丧修都没找到。
他们去哪了?都跑外沟找事情去了?
邱志恒联络各方关系四下搜寻,李伴峰让报社刊载了悬赏,余男、冯掌柜各自调集渠道搜寻丧修。
找了一天一夜,一个活着的丧修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依然出现在火车站,是当初在火车站刁难车夫的老太太,死因和于和顺一模一样,都是在站前呕血而死。
老太太死了没多久,各大药行的药材开始生虫子,布行里和杂货铺里也出了蛀虫。
这还不算大事,真正的大事出在外沟,田间地头出现了大量的害虫。
李伴峰脸颊紧绷,看到虫子,他仿佛看到了海吃岭昔日的惨状。
好在这些虫子没那么凶悍,当晚下了一夜大雨,次日雨停,各类害虫消失不见,药葫芦看了看害虫的模样,确系是被毒死的。
“这毒药只杀虫子不害人,应该是姚老出手了。”
虫害解决了,可丧修还是没找到。
又过两天,几位朋友给邱志恒送来消息,他们要离开药王沟了。
这些朋友都是有身份的,能弄来路引的,他们准备出去躲灾。
弄不到路引的人,逃不出药王沟,他们各自回家里躲着,饭馆、茶楼、客栈、哥舞场全都关张了,不到黄昏,里沟街道上连个行人都看不见。
李伴峰现在见识到了丧门阵的厉害,一地人气,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凋零到这种程度。
邱记药行也关了门,晚上吃饭的时候,邱志恒劝了李伴峰一句:“兄弟,回绿水城吧,我以前从没遇到过丧门阵,说实话,下一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李伴峰看了看邱志恒。
邱志恒摇头道:“我不能走,不光是为了姚老,我的家业在这。”
以邱志恒的手段,再置一份家业难么?
不难。
但他很珍惜邱记药行。
李伴峰低头接着吃饭:“我也不能走。”
“为什么?”
李伴峰没回答。
有些道理说不清。
他在药王沟入的道门。
他在药王沟收下的随身居。
他在药王沟把娘子娶回了家。
他在药王沟结识了马五和小胖,他上过苦雾山,采过蛇斑菊,在普罗州得以生存的家底,都是在药王沟攒出来的。
“我再出去找找。”就算靠一双脚把药王沟走遍,也得把丧修都揪出来!
李伴峰放下碗筷,刚要起身,忽听有人叫门。
邱志恒打开药行大门,不禁皱起眉头。
自从来了药王沟,各家山头都去过,邱志恒唯独没去拜会过江相帮,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群人。
眼前站着的,正是江相帮的药王堂堂主,罗正南。
“罗堂主,有何贵干?”
一听说罗正南来了,李伴峰迅速进了后堂。
在罗堂主这,李伴峰是铁门堡的堡主,姓堡,名堡主。
罗正南冲着邱志恒抱拳道:“邱爷,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就这说吧。”邱志恒没还礼,也没想让罗正南进门。
罗正南冲着身后挥了挥手,两名棍郎带来一名男子,男子吓得直哆嗦,邱志恒认识他,这是个丧修,在车站的时候,也曾刁难过车夫。
罗正南道:“听说邱爷正在搜捕丧修,我抓过来一个,这种人晦气,我来这是想和邱爷商量商量,这人是放在我这,还是留在邱爷这?”
邱志恒看了看那丧修,问罗正南:“这是帮我的忙?”
罗正南摇摇头:“这是为了药王沟,好好的药王沟,不能被这群杂种给糟蹋了。”
邱志恒冲着罗正南抱拳道:“罗堂主,里边请!”
罗正南让人把丧修留在门外,独自一人进了药行,两人对坐,喝了杯茶,罗正南道:“我在江湖上走了不少年月,这局面以前听别人说过,要是没看错的话,这是丧门阵吧?”
邱志恒点头道:“罗堂主好眼力。”
“邱爷是想把丧修全都送出药王沟?”
邱志恒点点头。
罗正南放下茶杯道:“药王堂所有弟兄,全力以赴搜寻丧修,路引和车票的事情,咱们一块想办法。”
PS:罗正南是个带种的人,也是个能成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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