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情深有一下懵住了,但还是反应极快地开口,“蒋远周!”
“蒋太太,是我。”
许情深听出来了,是老白的声音。不过能找到老白也行。“蒋先生呢?”
“蒋先生在开会。”
“对,对不起,我有很紧急的事情要跟他说。”
“但是蒋先生进会议室的时候特地嘱咐过,谁都不能打扰他。”
“老白,音音被抓走了,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对不起。”
“付流音?”
“是。”
老白在那头顿了半晌,许情深紧张地握着手机,“我也报过警了,但是没用,老白,你能帮帮我吗?”
“蒋太太,没有蒋先生的吩咐,我不敢随意安排。”
许情深着急地轻拍着额头,“时间拖得越久,她肯定越危险……”
老白似乎在那头叹口气,“蒋太太,您这不是让我为难,也让蒋先生为难吗?只要您开的口,蒋先生哪次没有帮?付流音被抓走,无非是两种可能性,一是仇家寻仇,二是想要用她威胁付京笙,让他认罪。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大一点,蒋先生也想让付京笙认罪,很多意外说不定就跟他有关……”
“但即便要让他认罪,付京笙的妹妹却是最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蒋太太,您这样的想法没错,可付京笙如今硬扛着,有人要想出那样的办法,也正常。”
许情深听着,脸色和眼神更加黯淡下去,老白随后又轻叹口气,更加无奈了,“但是蒋先生要知道我拦了您的电话,回头肯定怪罪我,我试试吧,您别挂,我这就去会议室。”
“谢谢。”
“您也别谢我,我只希望您别让蒋先生太为难。” 许情深听着老白的脚步声传到耳朵里,他似乎来到了会议室前,让门口的人开门。
走进去几步后,许情深听到老白压低嗓音的说话声,“蒋先生,蒋太太的电话,您接还是不接?”
蒋远周的嗓音清冽有力,他的会议其实才开到了一半,“先休息会,二十分钟后继续。”
许情深听到有文件合起的动静以及各种说话声传来,她还听到了蒋远周的话,“怎么了?”
“付流音被抓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许情深连呼吸都带着紧张,老白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还是被许情深听见了。
“蒋先生,您要不想接的话,我可以找理由把蒋太太打发了。”
椅子被推开的动静声传入许情深耳膜内,蒋远周走出去两步,“把手机给我。”
“是。”
蒋远周走到窗边,“喂?”
老白站在不远处,看着蒋远周的侧脸,他几乎没再开口,应该是一直在听着许情深说话,半晌后,蒋远周才说道,“别太着急,我现在回不去,但我会安排老白让东城的人先去找。”
他说话语气很软,软到了人的心里。
蒋远周手指落到窗台上,“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着急也没用,饭要按时吃,我让保姆做好了按顿送到保丽居上去。”
“医院那边你放心,反正暂时你也去不了……”
老白看着、一一听着,他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蒋先生和蒋太太好像就是在过日子。蒋太太着急了,蒋先生软声宽慰,蒋太太害怕了,蒋先生替她遮风挡雨……
十几分钟后,先前出去的人都回到会议内,蒋远周没有避着旁人。“我明天就回去,别怕。”
他挂了电话,老白快步上前,“蒋先生,您答应她了?”
“派人去找吧。”
“但是在付京笙认罪之前,付流音不能被找到,是不是?”
蒋远周的目光落到老白脸上,“这其中的分寸,你掌握好就行。”
“是。”
许情深挂断通话,视线怔怔盯着指尖握住的手机,她心安了不少,似乎只要蒋远周说一句话,她就觉得什么事都能解决。她不相信警方、不相信所有人,但相信蒋远周的话。
许情深将手机丢到沙发内,脸埋入手掌内,心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她不知道付流音现在怎么样了,但她知道,她不能太乐观,她要做好接受一切结果的心理准备。
穆劲琛去到穆成钧出事地之前,根本没想过他们嘴里的那个女孩会是付流音。
他擒住她的手臂,将她压制着动弹不得。“你再说一遍,你不认识我?”
付流音咬紧牙关,她里头的衣服都被撕碎了,穆劲琛这样压着她,她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上面还有几道清晰的抓痕。
穆劲琛手一松,她趁机起身,躲到了他几步开外的地方。
“你是付流音?”
“那你又是谁?”
穆劲琛似笑非笑地勾着唇,“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付流音面色变了变。“刚才那个受伤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大哥,亲哥。”
她眼皮轻跳下,“那你是不可能放我走了?你过来,是要我的命?”
“我不杀人。”
付流音往后退着,穆劲琛见状,逼近上前,两人一进一退,直到付流音后背抵着玻璃墙面,退无可退,她掩饰起眸中的害怕,“你想怎样?”
“我要是再放你一次,你是不是会很感激我?”
付流音不信,“你会有这么好的心?”
穆劲琛听着这话就是不爽,“难道SJ院的那次,我没放过你?”
她嘴唇轻蠕动两下,“那你再放我一次,我肯定感激你。”
“你把我哥伤的不轻,你就算逃出去又能怎样?他要逮你,轻轻松松。”
穆劲琛上前,抬起手臂撑在她颊侧,两人靠的那么近,几乎贴在了一起,“你说你,怎么就是付京笙的妹妹?”
“我不觉得作为他的妹妹,有什么不好。”
穆劲琛两根手指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往上抬,“现在还要说不认识我吗?”
付流音视线对上他,喉间轻滚,“你们究竟要对我怎么样?”
“你是我哥抓来的。”
门口站着的保镖也走进来,看到两人这样,有些吃惊,“穆帅。”
穆劲琛直起身,“这个女人,我要带走。”
他们一听,立马就慌了神,“穆帅,这可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
“穆先生让我们好好看着她,一步都不能离开,您千万别让我们为难。”
穆劲琛转过身,付流音就站在他的身后,他身材高大,完完全全将她遮挡住了。“如果我一定要将她带走呢?”
“穆帅!”
男人朝身后的女人看眼。“走。”
付流音尽管不知道他会对她怎样,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重伤了穆成钧,而且穆成钧色心很重,他是怎么都不可能放过她的。
她跟着穆劲琛走过去几步,几名保镖见状,都拦在门口。
“穆帅,容我先给穆先生打个电话。”
穆成钧冷笑下,“你们可别忘了,你们是谁带出来的。”
“但您也教过我们,雇主的命令比天还要大,穆先生让我们看守好这个屋子,如果人就这样走了,我们没法跟他交代。”
“你就老老实实跟他说,人是我带走的。”
“穆帅,这件事我们没法答应。”
穆劲琛朝着腰际摸了下,付流音都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她就听见叮的一声,瑞士军刀穿过男人的头顶落在玻璃墙面上,然后掉在了对方的脚边。
男人的头皮被划破了,鲜血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
穆劲琛没想真伤他,只是警告罢了,男人感觉到头顶传来火辣辣的痛,鲜血模糊了视线,旁边的同伴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们应该最清楚,就算你们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付流音的手腕忽然被人握住,穆劲琛稍稍用力,扯着她往前走去,来到门口,穆劲琛将跟前的人推开,“我大哥要是问起来,你们就按着方才的原话告诉他,他怪不到你们头上。”
穆劲琛迈起长腿往外走,保镖拦不住他,来到车前,穆劲琛示意付流音上车。
车子很快往外开去,付流音盯着后视镜看了几眼,。“你准备把我带到哪去?”
“你被脱成这样,你先告诉我,我哥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没有。”
“没有?”穆劲琛上下瞄了眼付流音,“你骗谁?”
“他让人脱我的衣服,拍了视频,事后是想对我不轨,但他进了医院。”
“你可能不清楚我哥是什么人,你如果没有撞他那一下,他可能只是得到你的人就算了,但你现在害得他受伤了……”
付流音手掌交握,“我想不到那么多。”
“你真应该想想以后,不管你哥肯不肯认罪,对你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付流音没有说话,朝着窗外看去。
车子提了速,犹如奔腾的骏马飞驰而过,等到穆劲琛踩住刹车的时候,付流音才抬起头。“这是哪?”
“只要你进了这扇门,我保证没人能将你带出去。”
穆劲琛轻按两下喇叭,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车身彪猛地往里冲,付流音视线落向窗外,看到穿着单薄的男男女女正在教练场上接受严苛的训练。
她不由瞪大双眼,“这是哪?”
“这是我的地盘。”
付流音正襟危坐,穆劲琛嘴角勾起抹笑。“你留在这,我保你安全。”
她唇瓣紧抿,这个时候,她本来就没有去处了。
医院。
穆成钧被推出来的时候,人是清醒的,穆朝阳夫妇起身上前,穆太太急的眼泪刷刷往下掉。“成钧,你没事吧?”
男人躺在病床上,脸色发白,凌时吟上前握住他的手,“老公,老公,你怎么样了?”
“没事。”穆成钧勉强挤出两字来。
被推进病房后,凌时吟一步不离地守在穆成钧身边,“怎么就又伤到了腿呢?”
穆成钧视线扫向床边的父母,穆太太朝他使个眼色,说伤到腿总比说伤到命根子好,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穆成钧的身体状况凌时吟也了解,但是今天的事,说不定就是穆成钧死性不改……
“别担心,没事。”
“付京笙的妹妹被关在哪了?我找她算账去!”
穆成钧伸手轻握住凌时吟的手,“那个女人狡猾得很,你不是她的对手,后面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放心。”
凌时吟满眼的心疼,俯下身扑在穆成钧的身上。“我知道都是为了我哥的事,谢谢你,成钧。”
穆家心里其实都清楚,穆成钧这样做只是为了自己的私仇而已,但是这件事绝对不能给凌时吟知道。穆成钧抚摸着凌时吟的脑袋,“傻瓜,你嫁到了穆家来,你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么见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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