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努岛东,一艘豪华私人游艇上,言俭书一个人坐在转角沙发上喝着红酒,透过舷窗看着迎面而来的一艘巡逻艇,然后起身迎了出去,远远地就招着手,等两船靠近,苏望一步跨过去,然后很有礼貌地说道,“言叔叔,久候了。”
言俭书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高脚杯,“撸串、红酒,怎么样?”
“当然好。”
然后两人进入船舱,在转角沙发上坐下。
言俭书毫不避讳地一直盯着他看,苏望同时也在回视着他,不得不说,言家人的基因确实强大,兄弟四人个个都是美男子,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种上位者的气度,相比起来,华泰的言董事长反倒最为差劲一些,不过他装的却是最成功的。
这位就是言溪那去世了二十年的父亲,在二十年间,他一手创立的斯图皮恩成为了地下世界最恶名昭著的杀手集团,基本上各个国家政界商界都有被其组织刺杀的人。人人谈之色变又没有任何办法。
斯图皮恩用来撸串的设备与国内卖的那种烤串的碳烤箱没有任何差别,无烟碳已经燃烧得刚刚好,一个神色冷厉脸上带着道疤痕的男子正全神贯注地烤着串,两人对视完后,言俭书突然说道,“你下去吧。”
烤串男对两人点了下头,话也不说就离开了。
然后言俭书亲自上前一边翻着串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什么时候放了鲁滨逊啊?”
苏望微微一笑,看向他的身后,“不对吧,言叔叔怎么不介绍一下您身后的那位?”
言俭书的神色终于郑重起来,“你看得见他?”
“他是我见过的第三个。”
“我来猜猜,第一个是玉罗,第二个是道格,对不对?”言俭书死死地盯着苏望的眼睛。
“第四个是言叔叔。”苏望又接了一句。
言俭书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怎么看得出来?”
苏望神秘一笑,没说话。
在MGM,擦拭过道格血液的抹布被扔进了壁炉里烧掉了,事后苏望后悔的直拍腿,不过后来他曾偷偷取走道格的几根头发,包括罗羽裳的头发一起,他曾试图寻找几人的基因序列到底与正常人有何不同,最后终于有了结果。言俭书明显就是一个普通人,如何有能力驯服这些常年行走在死亡边缘的杀手?
所以在刚刚两人对视的时候,他就认真地检查过言俭书的基因序列,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所有人的体内都有一种淡黄色的基因分子游离在DNA的超螺旋结构之中。让他吃惊的是,虽然他比对的有男有女,有中国人有外国人,但这种淡黄色的基因分子却是惊人的一致。
突然之间,苏望突然福至心灵,眼睛猛地一下子变得亮亮的,那瓶过了期的红花油,一定是那瓶过了期的红花油。虽然这瓶红花油后来被他不小心给变到老马用来煮面的汤锅里,被老马给倒进了下水道,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在享受着异能为自己带来的各种福利,却从来没有去想想,这瓶红花油到底是个什么鬼?
他只记得红花油是他上大学的时候在校卫生室买的,什么品牌什么厂家完全一无所知,想到这里,也顾不得言俭书就在自己的面前站着,忙掏出手机,在某宝app输入了三个字:红花油!
他没有注意到,言俭书在看到那三个字的表情,只是等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然没有网,这才想明白这里是印度洋,手机根本就连不上网。
等回去必须得想办法查到这种红花油到底是什么品牌哪个厂家,甚至是哪个批号生产的。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是却是有迹可循的,他清楚地记得红花油是自己大一的时候参加运动会崴了脚买的,按照时间推算,能够把时间确定到某一天,如果系里的医务室的采购账本还在的话,没有如果,这都已经无纸化办公多少年了,中大作为全国拍得上号的高校,早就应该不如无纸化才对,数据又占不了多少储存空间,应该都还在的。
想到这里,他激动得双手发抖,言俭书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反应,知道他肯定有了线索,于是突然开口问道,“你有红花油的线索?”
“嗯,”苏望的眉头刚刚松开,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猛然惊醒过来,“真的是因为红花油?”
“过期的红花油。”言俭书补充道。
“言叔叔,能和我说说,您和罗……尚阿姨是怎么得到这样的能力的吗?”苏望抬眼认真地看着他。
“老李,你在外边守着,别让老疤听到。”
“好的,言总。”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然后苏望一直被苏望锁定的那个人影就离开了。
又等了会儿,言俭书把手中烤好的串放进一个不锈钢的托盘,然后拿着重新坐进转角沙发上,递给苏望几支,自己一口撸掉两串后,说道,“我、尚玉罗、道格.戴维三人是大学校友,那时候我们还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创立了老友基金,也就是后来华泰的前身,刚好赶上海湾战争,让我们大赚了一笔,后来我和玉罗在米国结婚,然后生了囡囡……”
苏望这才明白,原来言溪是在米国出身,怪不得她能够一直留在米国。
言俭书继续说道,“言家是燕都望族,对我的未来自然有他们的安排和规划,所以我们三人经过商量后,决定我和玉罗只占有股权,不再参与老友基金的决策。”
“我们回国的时候,邀请了道格一起去中国做客,道格欣然应允。在国内待了几天后,道格带着他采购的特产回米国,我和玉罗一起相送,在去机场的路上,一辆丰田面包车突然失控般地直冲冲地向着我们的车撞来,好在老李技术不错,躲了过去,不过最后却与同向的一辆出租车撞在了一起,玉罗抱着囡囡坐在后面,只是额头被碰得红肿,道格、老李和我也都只是被碎裂的车窗划破了些小伤口……”
听到这里,苏望诧异地问道,“是丰田面包车?”
言俭书点点头,又道,“道格曾经在米国使用过红花油,觉得效果非常不错,他的包里至少装了十来盒,打算回国送人的。”
“道格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包里的红花油,于是取出一瓶来给我们几人都涂抹了一些。”说道这里,言俭书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在送了道格上飞机后的第二天,就全身发紫,满燕都的专家都请了个遍,最后在第三天的时候停止了呼吸。老李则当晚就浑身发热,烫的要命,他妻子在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后回来,却一下子在家里找不到他了。老李性格沉稳,当时没有惊动妻子,而是跑到楼下给我打电话,得知我的情况不对,也没多说什么,在我停止呼吸后,他偷偷把我给偷了出来。然后我们决定去米国找道格。既然我们都出现了问题,那么道格也一定会有事。”
“只是当我们刚刚赶到米国后,道格却在一次晚上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黑人抢劫犯,他被连同数刀,随后附近有人报了警,只是当警察赶到的时候,却发现本该已经死亡的道格竟然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刀子。”
说到这里,言俭书遗憾地看向他,“老李偷偷找过道格,问明白他送出去的所有红花油,只是让人遗憾的是,所有的红花油竟然与我们用过的完全不一样,无论是品牌、规格还是瓶子的外形设计,完全不一样。”
“那……当时用过的红花油呢?”虽然知道肯定不在了,但是苏望还是决定问一下。
言俭书苦笑一下,“当时我在生病,没顾得上照看囡囡,剩下的都被她给喝了。”
苏望愕然。
难道说,自己冥冥之中与言溪的那种感应不是前世的缘分,只是因为她喝了那瓶红花油吗?
这个结果他不愿意接受,只是却又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那您为什么不回……”跟着心里猛地一惊,“那辆面包车有问题?”
如今华泰的掌门人是言恭书,如果是老李的话不回去还算正常,但言俭书看来可是跟正常人一毛一样,不要说什么停止了呼吸,医学上,假死的现象多了去了。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言俭书之所以不回去,一定是在想办法调查那辆面包车的事情,而且言溪曾经同他讲述过,罗羽裳是被一辆丰田面包车撞死的。两次的事故竟然如此相像,让人不得不怀疑。
言俭书却是不再说话了,把不锈钢托盘里的肉串两个人一分,从船舱里出来,来到甲板上,笑呵呵地问他,“想好了吗?我的这些人你到底要不要?”
“要,为什么不要?”苏望直接说道,“不过鲁滨逊说,言叔叔您还有一个要求。”
言俭书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要求就是……把你的那艘飞行器给我一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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