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楚沐兰将自己的要求全部都说了出来。
她是不可能在监狱里面等死的,她要出国。
她这些年也早在国外偷偷存了一大笔钱,只要让她出了国,她便有办法改头换面,跑到了谁都找不到她的地方去。
她后半辈子,虽然没法再活的风风光光的,但是一定也能吃喝不愁,逍遥快活。
“痴人说梦!”
傅谨臣沉声道。
他冷冷的抬手,便将桌上的一杯凉水泼到了楚沐兰的脸上。
“清醒清醒吧。”
“啊!”
楚沐兰没想到,她手中握着这么大的筹码,傅谨臣竟然还能,还敢这样对待她。
她惊呼一声,浑身打颤的抹掉脸上的水渍,瞪向傅谨臣道。
“我看傅少是真再也不想见儿子了啊!傅少就不怕对我做的这一切,我都还到你儿子的身上?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啊。”
楚沐兰言辞间透出了浓浓的威胁和恶意来。
她不相信傅谨臣能无动于衷,傅谨臣连那死婴的胎发都留着做纪念。
怎么可能不只在乎亲生儿子的死活,不想要马上救回亲儿子呢?
只要他想马上父子团圆,就得答应她的条件。
然而,傅谨臣闻言只是冷笑,退后了一步道。
“那就看一看,是你楚沐兰的骨头和命硬,还是我找到孩子的速度更快。”
男人言罢,竟然半点再谈的意思都没有,厌憎的朝着楚沐兰的身下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楚沐兰浑身一僵,满脸崩溃。
虽然傅谨臣什么话都没说,但是楚沐兰却感觉遭受到了致命的耻辱般。
因为,她刚刚一直都精神紧绷,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失禁的。
此刻被傅谨臣憎恶又恶心的眼神看了一眼,楚沐兰才留意到。
她更是闻到了空气中难闻的气味,她简直要崩溃了。
她向来注重颜面,也要尊严,不然也不会因为楚父楚母不重视她,便铆足了劲儿要证明给所有人看,走上了歪路。
她从来没这样肮脏狼狈过,像没尊严的死狗。
她浑身颤抖,朝着傅谨臣的背影大骂。
“傅谨臣,你这样对我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傅谨臣已走出门口,闻言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森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还是想想怎么活下去吧。”
他不可能现在跟楚沐兰妥协,一旦妥协,楚沐兰这个老妖婆非但不会将果果送还给他们,反倒只会将果果藏的更紧。
相反,楚沐兰得不到她所想要的,才会着急会疯狂会急躁,露出马脚。
傅谨臣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楚沐兰神情扭曲狰狞,狠狠的捶打了两下身下的床板。
也是这时候,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了病房。
他上前便拉起楚沐兰的手臂,将手中的注射针头扎进了楚沐兰的手臂血管,推了进去。
楚沐兰整个人都是恍惚崩溃的,情绪还没从刚刚傅谨臣带来的愤怒惊惶中回过来。
药物推入,楚沐兰感受到刺痛,她才反应过来。
她迅速拉过旁边堆叠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看向了医生问道。
“医生,请问我这被注射的是什么药物?”
她以为她被打昏迷,肾脏也负荷不住,送到医护室是被救治了。
毕竟她要是死了,警局这边也麻烦很大。
不想那医生看向她,却是微微牵了下嘴角道。
“现在才想着问,是不是太晚了。”
医生这个笑充斥着讽刺和恶意,楚沐兰瞪大了眼,不寒而栗。
“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来人!来人啊,杀人了!你不准走!”
楚沐兰一把抓住了准备离开的医生,然而,外面并没有任何人冲进来。
医生更是半点心慌都没有,反倒格外嚣张的狠狠一抽手。
楚沐兰直接被医生的力道带的从狭窄的病床上滚了下来。
她眼前发黑,挣扎着抬起头,对上医生冰冷的眼神。
“有没有感觉你的肾脏更吃力,衰退的更厉害了呢?楚沐兰,只有真心忏悔弥补才能救你自己。”
医生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你不能走,你别走,救救我……”
也不知道是药物注射的作用,还是心理作用。
楚沐兰感觉恶心想吐,身体失禁也更加严重,她眼前发黑视线晃动,喘不上气。
她有种马上要死的感觉,求生的本能让她朝着外面爬着。
可还没爬到门口,她就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傅先生,局长。她又晕过去了。”
医生很快来到了外面。
傅谨臣一身黑色风衣站在一颗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下,他身旁还站着警局的局长。
天际泛起青白色,零星几点寂寥的星光闪烁着,映衬着男人挺拔冷沉的身影,连平时颇有威严的局长站在男人的身旁都显得有些局促,被压了气势。
医生快步过去说道,傅谨臣这才转头,道了声谢。
男人又看向旁边局长,“麻烦张局让人好好盯着她了。”
张局忙道:“既然她涉案了,还藏匿了小少爷,那我们自然要尽职尽责的想办法尽快找到了小少爷,做这些也都是应该的。傅少就放心吧,我们会盯紧她的,相信她很快就会撑不住联系外面的。”
傅谨臣点头,“辛苦。”
他就是要逼一逼楚沐兰,楚沐兰受不住,必然会联系外界。
顺藤摸瓜,总能找到果果。
即便是楚沐兰一时按耐着不动,外面的人长久联系不上她,也总会有异动的。
傅谨臣和张局握手后,便离开了警局。
他上了车,身子后仰,闭上了眼眸。
跟来警局的司机不是雷渊,而是一个小保镖。
傅谨臣不说话,司机也不敢出声询问。
车厢中静谧无声,突然响起一声似悲似喜的笑声。
司机小周被吓了一跳,飞快的朝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便瞧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人,竟然睁开了眼睛,眼眸很红竟好似还泛着一层水光般。
小陈心中一凛,感觉自己小命不保。
竟然,好像是,看到了主子掉眼泪?
小陈吓的忙低头,他战战兢兢的以为自己要完,然而后面却并未传来任何斥责的声音。
反倒是突然响起男人似畅意无比的朗笑声。
小陈也在傅家做傅谨臣的保镖五六年了,别说是这样的大笑出声了。
就是偶尔勾勾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都是傅谨臣心情极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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