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睡着。”
是傅谨臣的低沉嗓音,音色比寻常时候要低哑很多。
因为他怕吵醒黎栀和孩子,明显压着嗓音,也因为傅谨臣亦是睡着了的,语调都有点困倦。
南景棠眼角笑意微敛,语气也收起了清润温和,只道。
“人被带回去,了结了,让栀栀安心。”
手机那端,傅谨臣和黎栀果果都躺在一张病床上。
两大一小,都是侧躺。
傅谨臣的怀里,抱着黎栀,而黎栀背对他,怀中抱着果果。
果果小脸贴在妈妈的怀里,小嘴微微张着,睡的很安宁,嘴边还挂着一串晶莹。
女人也睡的很沉,刚刚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母子两个连动都不曾动上一下。
三人躺在一张不算宽的病床上,虽然是有点挤,但是傅谨臣却觉得不管是怀抱还是心房都被填塞的满满的。
听到南景棠的话,男人垂眸看着怀中妻子,眼神温柔到了极致,回道。
“知道了,挂了。”
傅谨臣这个欠揍的语气,南景棠怎么就那么不喜欢呢。
他下意识呵笑了声,没想到那边傅谨臣在挂断电话前竟然听到了。
于是,傅谨臣挂断的动作微顿,又道。
“哥,你抓紧时间解决下个人问题吧,没有爱人,内分泌失调太容易动怒了。”
南景棠,“……”
他在心里暗骂傅谨臣这个狗东西,明显是果果找回来了,爷爷的态度也改变了。
这狗东西也嚣张起来了,前几天对他,可不是这个态度,见风使舵的狗东西。
南景棠将手机放下,与此同时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
南景棠站着没动,目光依旧落在后面缩着的女人身上。
女人大抵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动作略有些僵硬的朝外走。
南景棠站在电梯门口,他身材高大,宽肩挺括,大腿闲散分开站在那里便是渊亭岳池的气度。
即便没有直接堵在电梯门口,只站在电梯正中间,也让人很难不靠近便从边缘走出电梯。
女人低着头,提着东西,侧着身子想要从旁边挤过去。
好不容易背对南景棠挤到了男人前面,她松了口气就见被她一耽搁,电梯门已经在缓缓的关上了。
她微微一惊,想要加快脚步,长发便甩了下。
接着,她人是迈步出去了,可是才刚刚松了一口气,脑后的长发却传来一股拉扯的疼痛感。
她下意识的转回头去看,便见自己的一缕头发,竟然莫名其妙的缠绕在了男人袖口的袖扣上。
与此同时,电梯门缓缓关上。
她神情一惊,又被这样的突发事件弄的万分无措,竟然就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直到电梯门马上完全关上,她回过神脸色一白,正脑补自己是不是要被扯破头皮,或许更甚,直接被吊在电梯上,更甚至各种可怕的电梯丧命画面在她眼前闪现时。
一只好看的骨节分明的大掌便出现在视线中,挡在了即将闭合的电梯门缝中。
电梯缓缓的打开,女人口罩下的嘴巴轻吐一口气,下意识的她抬起眼眸。
视线里映入那张熟悉的清俊的面庞,四目相对,她握着保温食盒的手倏然收紧,仅仅一瞬便极快的垂眸。
男人的声音却击玉般响起,“你进来还是我出去?”
周恬捏着食盒的手轻轻一颤,他认出了她了吗?
她心头微悸,然而下一秒,便见男人抬起手。
随着他的动作,她被缠绕住的那一缕长发再度传来牵拉的感觉,提醒着她现在是何种情形。
“怕是一时半会解不开。”南景棠补充道。
原来,他根本就不曾认出她来。
只是因为这样的小意外而叫住她,询问她。
周恬本是不希望被认出来的,可真的没被认出来,心头却又漫过无尽的失落感。
她低着头,视线中男人的右脚抬起,他大抵是不见她反应就要跟出来。
不能让他出来。
周恬心一慌,本能的朝着电梯里冲进去。
男人显然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往里面冲,他要往外出,她往里冲的结果便是。
女人结结实实的撞到了男人的胸口,劲头还不小。
南景棠朝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女人也发出一声痛呼,抬手捂住了额头。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轿厢中一瞬安静。
周恬低着头,口罩遮挡住的脸上眉心紧蹙,都是懊悔。
“对……对不起。”她瓮声瓮气的说完,便想抬手去解自己的头发。
然而抬起手,才发觉手中还拎着保温食盒,根本没法去解开缠绕的发丝。
她又本能的想弯腰将食盒先放下,稍一动头发又扯住,简直狼狈万分。
而南景棠挺直站立着,垂着眼眸,视线里便是一颗黑乎乎的小脑袋,在他胸口那里,像没头苍蝇一般东一下西一下的乱撞。
南景棠眼底闪过一丝好笑,这才道。
“别动了,我来吧。”
他说完抬手,手指触碰上她的发丝,开始去解缠绕在袖扣上的那缕头发。
周恬一下子便不动了,明明发丝上是没有任何神经的,可奇异的是。
他手指只触碰上她的发丝,她便浑身都过电一般慢慢的发烫起来。
闷在口罩中的小脸,像是能将头发烧出个洞来。
她依旧低着头,视线却禁不住的落在男人的手指上。
他手指很是灵活的样子,动作也很仔细温柔,一点都没不耐烦,慢慢的牵拉理顺缠绕着的头发。
是呢,他本来就是个很温润有礼,绅士耐心的人。
周恬的眼神又转到了缠住她发丝的那枚纽扣上,是很特别的雪花形状的袖扣。
雪花的形状很精巧,像是水晶的材质,这样精致漂亮的袖扣不怎么像是男人会挑选的款式。
难道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送给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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