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姐妹篇22(1 / 1)

蛇骨阴香 北派无尽夏 1241 字 1个月前

冯弘志出生在江城,在回龙村的同心堂里长大。

他拥有的一切,积累起来的大量人脉,以及身后的强大关系网,全都在江城。

一旦他决定深入黔东南,就意味着要抛弃这一切。

为了一个在梦中与他纠缠十几年的女孩,值得吗?

他想,如果是冯大志的话,必定会义无反顾。

就算跨越沧海桑田,他依然会毅然决然地奔向她的。

但他是冯弘志。

即便他是冯大志的转世,他也是一个全新的个体,他该有属于他自己的新的人生。

救,还是不救。

他有选择的权利。

冯弘志回想着与鹿唯心的点点滴滴,想到她纤瘦的身体软绵绵地耷拉在他的怀里,了无生息的样子,他就感到心痛。

即便她回去了,回到了谢羡安的掌控之中,压制住了花瞑蛊对她的摧残,她就能安全地活下去了吗?

不。

谢羡安前世就是因为堕入心魔,坠入万劫不复之地,这一世,他显然仍然走在了这条不归路上。

他视鹿唯心为他的救赎,却不明白,能救他的,始终只有他自己。

一旦他再次堕入心魔,鹿唯心的下场必定很惨。

那一夜,冯弘志再次在床头点了一根阴香,试图召唤鹿唯心的魂体。

但一直到阴香已经烧完了,她依然没有出现。

迷迷糊糊中,冯弘志不断地做着噩梦。

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梦都是关于鹿唯心的,而每一个结局都很不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冯弘志就起身收拾东西,联系白凤喜,他要去黔东南。

即便是作为冯弘志,他依然放不下她。

就算前路千难万阻,就算这注定是一条不归路,他也得披荆斩棘,将她从那万丈深渊里拉出来!

·

鹿唯心休学了。

她正如谢羡安所想的那样,很乖。

她不像之前那样总是待在二楼,最近似乎迷恋上了花花草草。

别墅的后花园里种满了各类花卉、灌木,有假山,有凉亭,还有一条流动的小溪。

谢母尤爱这些,所以后花园的东南角上甚至还做了一个挺大的温室,仿雨林生态,以前鹿唯心放假的时候,也会陪谢母在里面侍弄她的那些名贵植物,不过那都是十三岁之前的事情了。

舍友们来玩的那个下午,鹿唯心意外打开了那个温室,她惊讶地发现,谢母竟将这个仿雨林的生态系统培养得特别好。

植物郁郁葱葱,各种共生的虫类也很活跃。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谢羡安说他父母出去旅游了,打理后花园的活儿就荒废了下来。

又正值秋冬交接的季节,后花园包括温室里的许多植物都需要修剪、施肥,有些还要做好越冬的准备。

鹿唯心整天整天地泡在后花园里侍弄着这些花花草草,累得满头满脸都是汗,鞋子上全是黄泥,可她累却开心着。

谢羡安闲暇的时候会站在房间的后窗往下看。

看着那个小女人的身影忙忙碌碌,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对啊,这才是他这一世最想要的生活。

等他身体状况彻底稳定了,就在她亲手侍弄的花园里,他要给她一个隆重的婚礼。

谢羡安展开左手。

他的左手手心里,一道黑线攀着他的手臂一路往上,已经快到肩膀了。

第五姝说过,只要黑线越过肩膀,连接心脏,花瞑蛊的母蛊就算大成了。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还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诸多痛苦。

但这都不算什么。

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强。

·

黔东南,白家围屋。

白凤喜给冯弘志倒了一杯茶,跟他聊最近她手中掌握的一些零散的信息。

“一百多年前,在家主的带领下,白家在巫蛊之术这方面一家独大,曾经盛极一时,后来第五氏出了一个蛊术奇才,名叫第五姝,几乎分走了黔东南巫蛊之术的半壁江山,第五氏就此崛起。

但第五姝此人性格怪癖,不喜家族之间的斗争,常年在外面跑,很是神秘,她不参与任何是非,眼中只有蛊,只要是她觉得有价值的蛊,无论好坏,她都会竭尽全力去研究。

鹿唯心体内的花瞑蛊,十之八九应该就是出自第五姝之手。”

不喜参与争斗,这反而是好事。

冯弘志问道:“能联系上第五姝吗?我想亲自会会她。”

“她行迹诡秘,很难联系。”白凤喜话音一转,“不过你还记得上次我家举办的那场拍卖会吧?我们也邀请了第五氏,据说那天第五姝也到场了。”

冯弘志与白凤喜对视一眼,两人都已经意识到,或许当天谢羡安与第五姝见过面。

“我多方渠道打探过,第五姝最近似乎热衷于参加各种拍卖会,她好像在找上古时期的一种盅,酒盅大小,青铜制,表面纹着交尾蛇图腾的那种。”

冯弘志捧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白凤喜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了?”

冯弘志放下茶杯,说道:“你现在就让你的手下将消息撒出去,就说上古时期的青铜魂盅在白家。”

白凤喜狐疑地看了一眼冯弘志,问道:“青铜魂盅在你手里?”

冯弘志点头:“在。”

白凤喜嘶了一声,立刻叫来心腹交代事情。

如果第五姝能找上门来,那花瞑蛊的事情便有的谈了。

这大概是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冯弘志笃定第五姝会来,但他没想到她会来得那样快。

并且不是通过白家,通过白凤喜,而是就那样忽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子。

冷白皮,大眼睛,穿着一身百家衣,头上斜斜地戴着一只打着补丁的小布帽,脚上是一双绣花千层底。

身上还挎背着一只同样色系的大布包。

如果手里再拿一根棍子,一只破碗,弄得脏一点,简直就跟从丐帮里跑出来似的。

但她很干净。

干净得让人觉得通透的那种。

她至少得有一百多岁了,可那一双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眸里不掺丝毫杂质,纯洁的像一张白纸。

她歪着小脑袋看着床上躺着的冯弘志,脆生生的嗓音冷不丁地响起:“青铜魂盅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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