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听完唐寅的话,大帐里变的鸦雀无声,众人在心潮澎湃的同时也久久回不过来神,过了半晌,邱真第一个挺身站起,绕过桌子,在唐寅面前站定,随后撩起衣襟,恭恭敬敬地跪地施礼,同时大声说道:“微臣愿为大王牵马执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邱真的话音令众人纷纷惊醒,人们相互看看,也不约而同的站起身,纷纷跪地说道:“臣等誓死追随大王,共创伟业!”
“好!有诸位兄弟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唐寅双眼放光,神采飞扬地看着众人,接着拿起酒杯,说道:“干!”
“干!”
众人端起酒杯,向唐寅敬酒示意,随后将酒水喝个干净。
这时候,唐寅虽然把话说的很大,其实上他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灭宁倒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不过他也看得出来,众将们对灭宁的信心并不足,他这么说,更是在激励众将,自己连争夺天下的信心都有,何况它区区的一个宁国?
身在大帐最末端的袁方瞧瞧兴奋不已的唐寅,再看看情绪狂热的众将,心中暗暗叹口气,有唐寅这个战争疯子在,风国不仅是宁国的敌人,总有一天,它还会成为其它各路诸侯王的敌人。
翌日,唐寅离开风军大营,去往青远,与他同行的人并不多,只有邱真、乐天、程锦、舞英等人,风军的将领们大多留在军营中主持军务。现在的青远城可是热闹繁华,甚至可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风国朝廷的圣祭大典要在青远举行,不仅河东地区的百姓们向郡城云集,而且还吸引来许多风国国内的百姓,现在想在青远找到一间有空闲的客栈都困难,偌大的城池,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潮涌涌,熙熙攘攘,热闹异常。
由于提前已被通知青远城内人多,为了避免引发骚乱,唐寅没有骑马,而是随邱真坐进马车里。在周围护驾的有千余名侍卫,另外还有舞英率领的一万直属军。
进入青远城后,一行人直接去了郡首府。现在郡首府已快成了唐寅的行宫,只要他到青远,下榻的地方一定是这里,至于郡首王凯,直到现在还住在他的城主府内。
在去往郡首府的路上,马车里的唐寅稍微挑起窗帘的一角,向外观望。正如来报所说,青远城内当真是人群如潮,放眼看去,街道两旁的百姓人山人海,分不清个数。
坐于他对面的邱真一笑,说道:“大王刚刚收复河东,郡城就如此热闹,好一派的太平盛世,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唐寅放下窗帘,耸肩说道:“盛世是看到了,不过太平可没看见。外面的这些人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翘首以待我能突然暴毙,又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勾结欲致我于死地呢!”
他的话很难听,但是邱真也无从反驳,因为这确实是事实。邱真苦笑,说道:“成大业者,往往会被大多数人所误解,欲成大业,也需要一代或者几代人做出牺牲,大王千万不可气馁啊!”
“呵呵!”唐寅仰面轻笑一声,说道:“邱真,我虽然不喜欢麻烦缠身,但也不怕麻烦,自你我去到平原县的那一天起,要致我于死地的人就从未断过,你可曾见过我害怕?”
邱真乐了,他喜欢唐寅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顿了一下,他话锋一转,问道:“明日便是圣祭大典,大王准备如何应对?”
唐寅身子向后一靠,满面轻松地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喽!”
邱真还想说话,但又把话咽了回去,不过眼中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翌日,圣祭大典。
圣祭大典在昊天帝国内是仅次于年庆的大节日,家家户户张灯节彩,杀猪宰羊做拜祭。朝廷的拜祭自然要比普通百姓家隆重得多。风国朝廷的拜祭选在北城外,祭台早已经搭建好,低层是土堆,上层是木架,高有十多米,长长的红色地毯从上铺到下,看上去有些简陋,但毕竟搭建的时间较短,区区十多天就建起一座如此宏伟的祭台,也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此时,祭台的四周已被如林的风兵风将封锁,举目望去,黑压压的风军里三层,外三层,将祭台保护的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唐寅从郡首府出城时没有再坐马车,而是亲民的选择骑马出行。他头戴玉冠,身披红袍,下面骑着如影马,不知是不是因为红袍临时赶制的关系,唐寅穿起来显得不太合身,又肥又大,将他包裹个严实。
由于未坐马车,唐寅直接暴露在明面上,风军侍卫对他的保护异常严密,两旁的侍卫皆有四列,近身处还有上官兄弟以及暗箭人员贴身护卫,前后的风军则更多了,前面是长戟手开道,随后是长枪队,再后面则是密压压腰挂弩机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朴刀手。
在如此森严的保护下,街道两旁的百姓能看到唐寅,但是想接近他,基本没有可能。
河东刚刚被收复,形势复杂,百姓中混有多少欲对唐寅不利的刺客谁都说不清楚,一路走下来,风军将士也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发生意外。过了地形最为复杂、人群最为密集的城池中心地带,未发生任何的意外,人们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一些。
接下来就是一条长长直道,直通城外,街道两旁的百姓也少了很多,行到这里,已相对比较安全了。
不过风军认为安全的地方,也是他们警惕最为松懈的时候,而这恰恰是刺客们想要的。
就在临近北城门的主道旁,有间规模不大的小酒馆,此时酒馆里坐满了人,欢声笑语,嘈杂声不断。正当酒客们等着唐寅所在的队伍路过此地看看热闹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队风军。
风军为首的一位身穿将领盔甲,手臂微微提起,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剑,进入酒馆后,他满脸的冷峻,目光如电,环视在场的每一个酒客。人们被突然闯近来的风军吓了一跳,嘈杂声立刻消失,有胆小的人已赶快把杯中酒喝干,伸手入怀,取出铜钱,准备付帐走人了。
这时,酒馆的掌柜急忙跑出来,冲着那名风军将领点头哈腰的连连赔笑,说道:“军爷,这……又是要临检吧?刚刚已经临检过了!”
“少他妈罗嗦!”那将领没好气地一推掌柜,将其推出好远,然后挥挥手臂,说道:“给我搜!有持兵者,一律逮捕!”
“是!将军!”后面的风军纷纷答应一声,如土匪进城了似的,横冲直撞地走进酒客当中,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挨个搜身。
在士卒们搜身的同时,那将领闭上眼睛,再睁开双目时,两眼已射出奇异的精光。但凡是修过灵武的人都明白,那是洞察之术。
风将用洞察将酒馆里的每一个人都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修灵者,这才收回洞察,静等下面士卒们的搜查结果。小酒馆有上下两层,酒客又多,搜查起来也费劲,正在那风将等的不耐烦时,忽听二楼有骚乱传出来。
风将暗皱眉头,甩开大步,直奔二楼走去。上到二楼,他定睛一看,只见己方的数名士卒正与两名五十开外的老头子发生争执,他大步流星走上前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禀报将军!”一名脸红脖子粗的士卒转身对风将拱手说道:“我们要搜查这个女人,但这两个老家伙不让我们搜!”说着话,那名风兵伸手指向一名临窗而坐的白衣女子。
风将顺他所指举目看去,稍微愣了一下。此女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五官精致、相貌娇美,皮肤雪白,秀发如缎,再配上一身的白衣,如下凡的仙子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还未等他回过神,两名老头子也挤上前来,七嘴八舌地急声说道:“我家小姐出身名门大户,岂容一群男子搜身染指,这成何体统,还望将军多多包含!”
风将的目光终于从白衣女子身上恋恋不舍的收回来,看了看两个老头子,他冷笑一声,说道:“搜查不法之徒,确保大王的安全,这是郡尉大人亲下的军令,尔等让开!”说话之间,他手臂一挥,直接把两个老头扒拉出好远。
两个老头都上了年岁,哪里能架得住他的推搡,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风将看都未看他俩一眼,直接走到白衣女子近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姐,请你起身!”
见状,周围的酒客们脸色同是一变,于此同时,人们眼中射出道道的精光。
那白衣女子本是看向窗外的,听闻风将的话音,她的目光转回来,举目看向风将。
风将身子一震,同时打了个哆嗦,白衣女子的眼睛太美了,大而明亮,清澈透底,仿佛两颗繁星镶嵌在玉面之上。咕噜!对上白衣女子的眼睛,连那风将都忍不住暗吞口吐沫,心中赞叹一声好美。
正在这时,风将的侧方突然有人开口说道:“这位将军,人家毕竟是女眷,光天化日之下受你搜身,日后还如何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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