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景逸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本王又岂是那般小肚鸡肠之人?”
木锦之心道:你不小肚鸡肠?鬼才信!
要不是她最近悄摸摸的打听了一下她的为人,都要被之前简单的假面给蒙蔽了。
不过面对上官景逸时,木锦之面上却露出感动之色,“谢殿下大度,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上官景逸见她如此,心情略微好了些,“罢了,本王念在你是初犯便不追究了,日后切不可再如此了。”
“是,臣谨记在心。”木锦之嘴上应道,心中却不以为然,只想着赶紧结束这无聊的对话。
上官景逸顺势转移话题,轻抿了一口茶道,“母凰今日留你在未央宫可是为了早朝一事?”
“回殿下的话,这是也不是。”见上官景逸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微微蹙起,木锦之连忙接道,“臣向陛下提议,前去南江制盐?”
上官景逸对于自家母凰想要制海盐一事,也是有所了解的。
只是上一次工部派的人并不是去的南江,她思考了一下南江与其他地方海水和地势的不同,还是没有想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有些不解的问,“制盐为什么要到南江去?”
木锦之低着头,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犹豫着开口,“臣斗胆向陛下提议,想用海水制盐,南江那里臣待过一段时间还算熟悉,所以才选了这里。”
“你一个工部侍郎去南江制盐……这官职上可是有了变动?”
随时问句,可上官景逸说的却很是笃定。
木锦之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随性,“陛下新近赐了我一个正四品巡盐使的官职,命我专注于制盐一事。”
上官景逸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未曾料到木锦之会转而投身制盐,“你转而负责制盐,那造纸与无色琉璃两项事务,你打算如何处置?莫非你已有了人选?”
木锦之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邃,“陛下与臣提了科举一事,造纸应当会直接交给曹尚书,关于无色琉璃这块,臣与陛下做了一笔交易。殿下若是想要安排人手,最好尽快,不然这赚大钱的事情,殿下在工部的人可能会捞不到了。”
“什么交易?”
上官景逸只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木锦之的思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又是制海盐,又是科举改革的,她一个工部侍郎当的,怎么感觉比她这个凰女操心的事情都多。
不过,也幸亏是自己先遇到了此人,不然这人若是先入了她人麾下,她上官景逸有点不敢想自己会在那一刻起杀心。
她与母凰一样是个爱才、惜才的人,只不同的是,她更爱自己手里的有才之士和与自己有利的能人异士。
木锦之抬眼悄悄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上官景逸眼中的迷茫和怔愣。
她仔细解释道,“无色琉璃代替窗纸制成窗子,其中三成归于国库,陛下与臣各两成,一成分给工部制作和安装的工人,余下的两成用于建设学院。”
听了木锦之的解释,上官景逸多少理清了些许思绪,只是眼中仍然带着一丝困惑。
“学院?可是与科举改革有关?只是这京城之中并不缺书院,为何还要再建一个‘学院’?”
木锦之目光坚定,缓缓道出心中所想,“臣向陛下提议,在京中建一所京华学校,选拔全国各地的佼佼者前来求学,不拘泥于世家女或平民百姓。”
“学校教学除科考的项目外,设立数学、律法等学科,平时考试增加数学、律法和策论,其中单门学科极为突出者,可择情跳过科考,直接入选六部相对应部门。”
上官景逸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她已然明白了木锦之的深意。
这京华学校将为国家培育更多全能之才,既有助于国家发展,也为那些有特殊才能的学子提供了施展才华的舞台。
更关键的是,将全国各地的优秀学子汇聚一堂,能让他们相互学习,取长补短。
而且,近距离观察更容易洞察一个人的品行。
为官者若德行有亏,更易触犯律法,这样的人,还是尽早剔除为妙。
省了入了朝,办了事,到时候动起手来有所顾虑。
“好主意!”上官景逸不禁拍手称赞,“此举既能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又能打破门第之见,实乃一举两得。木爱卿此计大妙!”
木锦之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此外,对于那些单门学科极为突出的学生,我们可以给予特殊的奖励和荣誉,以激励更多的学生努力学习。同时,陛下也承诺会由她亲自敲定教书夫子,号召各世家积极捐款捐书,确保教学质量。”
上官景逸连连点头,对木锦之的想法表示赞同。
她心中暗自庆幸,木锦之是荣国之臣,而非敌国之臣。
她虽不能完全猜透母凰的心思,但也能略知一二。木锦之此计虽初具雏形,却极具潜力。
学校一旦建成,招生开始,便能大大加强京都对地方的掌控。
她不信那些地方的世家大族会对陛下亲自监管,礼部、工部、户部联手打造的学校不感兴趣。
无论是为了表忠心,还是随大流,那有限的入学名额,也足以让他们争得头破血流。
等到时候再来一个入学考试,成绩不合格都得送回去,她倒要看看,这些地方的世家究竟是否还忠于她荣国,忠于凰族。
然而,这学校的立意虽好,却也存在贫富差距的问题。
上官景逸心中仍有顾虑,担心世家女会仗势欺人,欺压平民学子。这种情况,即便是在国子监也时有发生。
“世家女与平民百姓一同入学,是否会出现暗中抱团、排挤他人的情况?”
木锦之对此事也是颇为在意的,不过她目前来说最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她招了招手,自己的身子也向前探了探,与上官景逸两人头碰着头,低声说,“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学院自会有学院的规定。若是不出意外,陛下心中最合适这学院院长的应当是臣。”
对此,上官景逸并未如对其他事情那般感到诧异,只是略作思考,便点了点头,感慨道,“你最先提出此事,若真如此安排,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你并非科举出身,若是由你担任学院院长,怕是朝堂之上又是一番争吵。”
木锦之不禁有些郁闷,冷哼一声道:“这也值得争吵?不过是个学院院长罢了,那帮御史不会如此闲得慌吧?”
上官景逸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母凰封你为工部左侍郎起,就有不少人在关注着你。御史台当天就有不少人递了折子,说你恐难配位。”
“后来你第一次早朝未到,虽说母凰亲口说明你已然请假,闭门研究,却也有几位御史坚持上书,说你拿早朝当儿戏,不懂规矩,不重体统,恳请母凰下旨惩治于你。”
“再有今日你背着布袋一事,虽说口袋中都是有用之物,当时也未有人再敢站出来,可你就等着瞧吧,今日不上书,明日母凰案前必定也会有相关的奏折。”
“不是吧,那王御史都被撸到正九品了,还有人敢因为这事来闹事?她们不会以为陛下金口玉言,如同黄口小儿随口胡扯?”
木锦之想了想那个画面,摇了摇脑袋,有些迟疑的看向上官景逸。
“那些御史,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这等傻子行径她们也做的出?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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