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塔死死的盯着德拉瓦展示给他看的那张屏幕，手中捏着的棋子在微微的颤抖。

画面之中，在三川之国并不远的地方，病毒大军就仿佛是用空气合成的一般，随着一道道代码的凝结而成形，前方死亡多少，后方就生成多少，无有止尽。

“雅尔塔先生，你看明白了么？”德拉瓦的笑容充满着残酷，他说：“我承认钢铁洪流十分的强大，但面对着真正的不死大军，他们终究会弹药用完的一天，人员疲乏的一天，人员死光的一天。不过真正糟糕的是，在他们之间胜败决出之前，你们在连接舱中的肉体先要坚持不住。”

雅尔塔原本振奋的心情彻底凝固下来，从天堂跌到地狱大概就是指这一个了，希望之火被硬生生的捏熄。

“我一直都忽略了一个因素，这个因素外界并没有，而是这个水晶系统之中才拥有的，关系胜败的最大因素。”雅尔塔不甘的说。

“算力。”德拉瓦帮忙雅尔塔说出了这个因素。

“该死的算力。”雅尔塔咒骂了一声说：“这个世界是一个由算力堆砌而成的世界，可她是如此的真实，我们一直忘记了这一点，我们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一个可以任何改造的虚幻。”

“你杀死的每一支病毒大军，其意义就是将这部分算力空余出来。你们用那么多的血肉所筑成的战果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伤害，要说有的话，只是增加了我重新制作的麻烦。不过既然我拥有如此多的算力，这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呢？”德拉瓦的话语亲切的像是一名老朋友。

雅尔塔将手中的“炮”放回了原位，这盘棋已经不用下，他毫无胜算。

“我有一个问题。”雅尔塔默然半晌，继而问德拉瓦。

“请问。”德拉瓦十分慷慨的回应。

“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只是天之座么？别无其他？”雅尔塔问。

“不，应该这样说，我们的终极目标只有一个，但实现这个目标我们制定了许多计划，而这些计划都是同步进行的。”德拉瓦说：“然后我们要做的就是施行和观察，观察哪一个计划能够更安全更快的接近我们的终极目标。目前看来，入侵天之座拥有了最高优先级。而掠夺所有的算法就目前的情况下反而变成了其次。”

“雅尔塔先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的坚强并非没有意义，至少你们改变了我们计划的优先级，毕竟从一开始我惠廷顿都一致认为，入侵天之座的难度远高于掠夺所有算法的难度。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的顽强和夜豪所留下的钢铁洪流竟然可以阻止病毒大军的脚步，这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我不得不承认我输了。”

“你输了？哈哈？也罢，胜利者本身就可以为所欲为，一点胡言乱语又算得了什么？”雅尔塔自嘲的笑了几声。

“雅尔塔先生你错了，我确实输了，输得十分彻底。”德拉瓦也是自嘲的笑了几声说：“圣子使者只有一人，只会在惠廷顿和我之中二选其一。我们打过赌，谁的计划先成功，谁就获得这个至高的荣誉。而现在看来，因为你们的执着和顽强，是惠廷顿赢了。”

雅尔塔有是默然了半晌，然后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收手？”

“哈哈，雅尔塔先生，你这是在劝降么？还是说忽略了我的信仰是多么的坚定？”德拉瓦说：“雅尔塔先生，无论你能够理解与否，亦或者你对我的人品和手段并不敢苟同，但你要相信我所说的一切。我们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为了让人类能够繁衍下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在其中扮演好我的角色，病毒大军无论死伤如何，都会继续前进。”

黑夜之中，病毒大军再一次陷入了休眠，然而这一次却是换成了三川之国的主动进攻。飞机的轰炸和远程炮火没有一刻停歇的落在大军阵中。

精疲力尽的守军得到了舒服的床铺、美味的速食食品和热汤，以及一场久违的美梦，这是他们赢得的。

坠龙关再次竖立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换成了十几层套叠相加的高压电网，一个可以完全阻止幻影兽奔袭的陷阱。

海撒、约尔、蒙恩、多达以及少数拥有指挥权的高阶圣装行者聚集在指挥帐篷之中。

“第一期工程已经完成，目前的多层电网可以有效防止幻影兽对边缘点城堡的攻击。第二期第三期工程也正在加紧施工，力争在一天之内将侧方和后方建成可开关电网，方便后续的部队从枫之国改造完毕的密道进驻。

海上的六艘航母舰队也已经就位，狙击游击队已经分布到各个位置，可以在五天之内进行全天候狙击。

轰炸机队已经在三川之国后方建立好临时机场，随时可以奔赴前线。

地面火炮防空部队已经在边界上的六个边缘点附近搭设完毕，配合精准制导导弹车可以完全覆盖除了中心边缘点以外所有防御阵型。

弹药补给已经运送完毕，足以支持一个月的战事。医疗部队也已经在前线和王都两地就位，将会尽最大可能救助伤患以及进行人道主义救援。”

约尔如数家珍似的将当前准备情况精准无误的汇报，其效率和对所有细节的把握简直骇人听闻。一旁的伊琳娜挽着他的臂膀，自豪而深情款款的注视着他。那眼神仿佛在向所有人宣示，我家男人是如此的优秀。

海撒长叹一声说：“谢谢你的汇报，其实，约尔大人，你比我更加适合当这个将军啊，这支部队完全是靠着你一人的指导下建立起来的，除了你，还有谁会更了解他们。”

约尔腼腆的微微一笑说：“哪里哪里，要说厉害的话我最多也只懂得如何赚钱，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搞搞后勤可以，至于指挥军队那就不是我所长了。再说，这只部队我纯粹只是继承了那个人意志和设计，要论最适合引出这只部队最强战斗力的也只有那那一个人了。”

众人不禁沉默下来，因为他们所有人都明白，他们之所以能够活着站在这个帐篷之中完全是因为那个人的功劳。

那个人为他们一手搭建出了绝对领域这个最后的杀手锏，一手扭转了三国联盟的盲目，一手铸造出了眼前这只钢铁大军，可以说，没有那个人，德拉瓦和惠廷顿甚至不需要构建什么病毒大军就可以将他们玩弄在股掌之中，等待自我灭亡。

那个人虽然不在这里，但却是给了他们希望。

“陛下他一定会从香巴拉中回来的，我相信他。”多达忍不住发声的说。

“传说之中只能进不能出的永生之地么？”海撒自言自语的说。

“眼下我们只能相信夜豪那个小子了。”伊琳娜颇为自信的说。

“是的，夜先生已经帮助了我们许多，剩下的就让我们为他补上。”恩典鼓气的说。

“放心吧，那个混蛋比你们想象中的都要厉害，而且更加疯狂。”怀恩赛德和斯特林科对视了一眼，也是十分自信的表达了这个意思，毕竟，那个可以是敢跟DEMON对手之人，说什么也不可能被一个程序制造的鸟笼所束缚。

“城主，这是你要的分析图像。”一名技术员递了一张图纸进来。

“病毒大军是算力和程序的具体成形，这张图纸是对其流量的监测。”约尔解释了几声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查看。

众人都没有听懂约尔说话的意思，但他们却看懂了约尔的脸色。

约尔的脸色越变越黑，随着翻页，越发凝重。

欢乐积极的气氛陡然冷却了下来。

“怎么了？”伊琳娜冰雪聪明，知道其他人不敢打断约尔的思路，但他们却又急切的想知道结果，是以柔声问约尔。

“今天理论上我足足消灭了两万名病毒大军。”约尔忧心忡忡的说。

“这数据的误差应该不会超过一成。”恩典同意。

“但从流量上来看，病毒大军之间的信息交换没有一点减少。而算力和程序的运转一直处在0.03%的波动之间。”约尔脸色惨白的解释。

“这代表了什么？”海撒感到不妙，立刻接口问。

“这代表了病毒大军的数量根本没有减少！”约尔崩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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