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皇帝眯着双眼打量着桌子两侧的白衣主教,感受着他们毫不掩饰的敌意。
“自从王朝的开国之君易天大帝扶持出了先知殿,救世宫与我们就不相来往,其中的缘故当真令人惋惜,想曾经,威廉一世大人和高祖算得上是莫逆之交。”皇帝这般说着,但包括大主教在内的几人都没有主动回应他。
梅花王朝对救世宫数百年来的态度就是限制不打压,直到数十年前先知殿的信徒成功达到和救世宫一个量级,台面下的限制方才解除。对于救世宫的人而言,传播源自大重铸之前各大宗教信仰的五神福音是他们的生存下去的动力,王朝压制了他们的生存空间,说不怨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他们毕竟是人类而不是神。
断了数百年的联系,如今王朝的皇帝突然以这种颇为目中无人的形式闯入救世宫的最高权力中枢,挑衅的意味不言自明,尤其是皇帝还带着王朝第一剑客--“影侍”殷无意。
他们等待皇帝解释,眼下的情况必须得到一个解释,否则等同于宣战。
“历代皇帝都不明白为何高祖会下此命令。有的人说是为了防止极端化,但如果真的了解救世宫那就会明白救世宫绝无可能极端化,对吧,威廉大人。”皇帝望向大主教说:“别人或许不知,但我们历代皇帝都是保守着这个秘密。”
大主教依然没有说话,但两名白衣主教和尼古拉主教却已经是不解的回望了过来。
救世宫第一代大主教名字叫做威廉,但其立下规定,日后的大主教无论姓谁名谁都必须改名威廉,为了加以区分,在称呼之后加上一个世代。比如第一代叫做威廉一世,而如今的大主教则叫做威廉十三世。但皇帝似乎忽略了这个明显的规则,直接称呼如今的大主教为威廉大人,这在整个王朝之中都是不会犯的错误。
“人都有野心,创立者从来都是充满这智慧,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谁都无法保证接替者的素质,就宛如大重铸前的中国秦朝,试图千秋万代传下去,但碰上一个无能之君和奸臣,二代便亡。世俗间对王朝压制救世宫的原因大多来源于此,让救世宫和先知殿相互制衡,以求权力的平衡。但是,威廉大人,你知道这并不是原因,对不对?”皇帝陛下缓缓的说。
大主教闭上了眼睛,似乎在记忆中寻找着什么,好半晌他才对两名白衣主教和尼古拉主教说:“你们下去吧,这里没事。”
“大主教,这绝对不行。”司马白衣主教果断拒绝。
“大主教,你是五神在凡间的代言人,你的安危是最高级别的事项,请容我们拒绝。”司礼白衣主教也是立刻拒绝。
神仙打架,凡人别要遭殃就好,尼古拉主教则是低着脑袋,装作自己并不存在。
“而且,皇帝陛下唐突闯入一事必须给救世宫一个解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有些地方却也不是想来就可以来的。”司马白衣主教步步紧逼。
大主教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司马大主教的身上,他轻声说:“你这是在违抗我的命令么?”
“当然不是,大主教大人,但我司管执事和流水.....”
“不,从今天开始你不再司管执事和流水了。尼古拉主教,这一次的事件你表现得十分出色,从现在开始你就晋升司马白衣主教。”大主教说。
尼古拉险些没有晕过去,司马白衣主教,那可是掌管着半个救世宫的职位啊,他就算是做梦都没有梦到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当上的。
司马白衣主教怒声大吼:“为什么?”
“你记着,救世宫之中最高决策者永远不会是你。”
大主教捏出了一个法印,司马白衣主教目中透出无比的恐惧,他欲认错,然而大主教并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六道轮回。”
司马白衣主教忽然全身颤抖,数秒之后便是仰面倒下,断了呼吸和心跳,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甚至是连半点变化都没有。
一侧的尼古拉主教则是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压根没有看明白大主教是如何出招的。
而殷无意则是低头不语,仿佛在思考究竟是自己的剑快,还是大主教更快。
司礼白衣主教是唯一见过大主教发怒的人,他也看到了,大主教的身子轻了几克,那是灵魂的重量。看明白了,却是更加的恐惧,他很庆幸自己没有继续发言,他暗暗责怪自己,即便大主教平日里不怎么管事,也没有什么脾气,但并不代表别人可以肆意的摆弄他的权威。
“大主教大人,我们这就退下。”司礼大主教拉着尼古拉便是要离开。
“不用了。”大主教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轻轻的说:“留下吧,你们迟早要知道的。”
大主教转向皇帝,后者仿佛根本不在乎大主教的实力有多可怕,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更加合适。
“夏真,是诅咒重新出现了么?”大主教问。
“威廉大人果然依然还是威廉大人。高祖易天大帝的不孝子孙这里有礼了。”皇帝向着大主教恭敬的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说:“晚辈年事已高,本来以为诅咒不会出现在晚辈身上,但显然失算了。”
这一礼也看呆了在场诸人。
“威廉大主教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离开过,每当他去世,他的灵魂就会借由六道轮回重新转世,带着前世的记忆靠着选拔规则重新登上大主教的位置。至今历经了十三世,这一世,恐怕也将是最后一世了。”皇帝夏真咳嗽了几声,喘着气解释。
“十三世的记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的大主教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救世宫的创始人威廉一世一直都在?”司礼白衣主教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他想起自己遵循着威廉二世之后白衣主教专权的惯例,以及对以为是傀儡的大主教那些数不清的无礼,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直到最后跌坐在椅子上,牙关兀自相互撞击着,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司礼白衣主教犹如大病了一场,冷汗倒灌而出,全身有若虚脱一般无力,他心想:“我们这些白衣主教都是何等的愚昧和无知?大主教从一开始就在看着我们,他不要权力是因为他不想,是因为时机不对,其实他随时都可以取回权力,随时都可以。”
殷无意收起了剑意,知道了实情他果断放弃了攀比,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杀不死对方的,即便他的剑更快。
尼古拉主教则已经无法思考,他感觉自己听到什么都不再有半点震惊了。
“也就说你看到了夏易天所没有看到的未来。”大主教平静的问,语气之中仿佛带着一丝解脱。
“是的,我看到了我们人类这个种族的灭绝。”皇帝夏真绝望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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