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一和赵南楼十分疲倦的回到了事先约定的酒店，他们身为圣装行者就体力而言是远远超过普通人的，但他们现在看上去就仿佛996了一个月般的憔悴。

林馨竹和夜豪先到一步，他们的精神看上去也十分的低沉，尤其是林馨竹在低沉之中还带着狂怒，他看向夜豪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给生撕了。

“不仅仅是名单上那些客户，我连街上随便拉的一个路人有半数以上都买了这些所谓的δ套餐，剩下的听说有这么好的事情一个个都在询问如何购买，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意识到其中的风险。”孙哲一有气无力的说：“这根本就是不是泡沫，这完全就是一个可以炸死无数人的炸弹。”

林馨竹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他对夜豪恶狠狠的说：“现在你满意了？王朝历史上最大的灾难就在你手中给吹出来了，崩溃就在眼前，你的任务完成的真是十分完美哈，夜大人。”

夜豪苦笑不已，之前约尔还担心这个泡沫太小了，但现在来看他甚至觉得这个泡沫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大上好多，尤其是那所谓的δ套餐简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经典案例，这不是凯文亲手开发的产品他都不信，太过了解人性也太过于属于金融市场了。

“他一定推出了我们的目的。”约尔在水晶通讯之中听了夜豪的汇报之后几乎就是立刻表态，他说：“这是约尔的风格，他最喜欢洞悉别人的计谋，然后顺着计谋将原本十分有效的计划变成另外一种东西并使其失控，最终反噬实施者自身，他最喜欢看到别人在十分自信的情况下被击败。”

“他判断出我们的计划是休克疗法了？”夜豪有点不敢相信的问，因为休克疗法本身就是失败率极高的金融战术，一般人是不会采取这种自杀式的战术的，所以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往这个方向上去辩证推断，尤其是对于王朝这么大的一个的联盟式国家而言更是一个不小心情况的发展便是会失控。

“因为这是唯一可以让金控集团和石匠公会和社会脱节或者部分脱节的战术，在排除掉其他完全没有胜算的办法之后，剩下的那个即便再无可能也会是唯一的选择。凯文他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的战术也很毒辣，那就是顺着我们的方向推升泡沫。”约尔说。

“他就不怕休克疗法会杀死他们石匠公会么？”夜豪问。

“当泡沫破裂的时候，两个巨人之中活到最后的那一位，即便深受重伤也能够从另一个巨人的尸体上汲取营养，变得比之前更加强大。”约尔十分确定的说：“凯文就是和我们，不，是和我正面硬抗，他让我看到他的阳谋，但对于这个阳谋我们却只能够接招，因为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一切了。”

“你是什么看法？”夜豪问。

“泡沫越大失控的概率就越高，如果这个泡沫真的和我们所调研的那样，虽然到现在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进行怎么样的休克疗法，但无论如何我们现在必须主动戳破泡沫，否则越到后面，凯文的胜率便是会越高。”约尔说：“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夜豪没有立刻回答约尔，一旁伸长耳朵听他们聊天的林馨竹却是等不住了，直接说：“你还在发什么呆，行动起来啊！”

“夜大人，这可是关系这王朝的根基，拖延不得啊。”赵南楼也在一旁劝道。

“你到底在考虑些什么？”孙哲一不如他们那么的悲天悯人，倒是因此看出来夜豪似乎在顾虑什么。

“戳破泡沫这种东西如何戳，什么时候戳，用什么方式戳？戳完之后的应该怎么应对，万一戳失败了又该如何，如果这些不思考清楚的话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行动得好。”夜豪说：“而且这只是欧罗巴，我需要其他盟区的数据，尤其是美加联邦和后京的。”

夜豪这一犹豫，竟然就犹豫了两个月，而这两个月泡沫竟然也没有自己破，林馨竹三人一直随同夜豪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若非他们这段时间一直代替夜豪在基层调研，否则连他们都差点以为整个王朝心中是歌舞升平，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消费，所有的物价都在飞速的上涨，仿佛天堂一般。

但这种繁荣是以透支未来作为基础的，将未来的钱拿到现在来用，这终究是不可持续的。现在所有人，甚至包括那些金融大佬都觉得水晶交易期货会一直涨，因为水晶是硬通货，他们身处在水晶科技的时代，水晶就是刚需，而刚需是不可能崩溃的。

“他们为什么还不行动？”郭超仪终于来见凯文了，不过不是她的本意，如果可以的话她压根就不想再看到这个男人，但她毕竟是石匠公会的人，公会的命令她得听。

而凯文也是石匠公会的人，元老会有权要求凯文对当前的行为作出解释，而郭超仪就是代表着元老会，所以凯文虽然现在看都郭超仪就仿佛看到一块生肉，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配合质询。工作就是工作。

“公会的账户又创了新高对么？”凯文头也不回的说。

“是的，但都是权益类和债务性资产，并不是现金，如果一旦崩盘，这些资产都会变成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郭超仪说。

凯文知道元老会想要什么，他们想要套现了，他们觉得高处不胜寒。但现在还不是套现的时候，一旦套现，社会上的负债链就会立刻熔断，发生金融危机。这个核按钮不应该他们来按，而是应该由夜豪来按。

怎么按，用什么方法来按，什么时候按，这三者如果把握不好将会令结果完全不一样，但这个世界上能够把握好这三个要素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所以无论夜豪只要出手必然就会偏离他的目标，而这种级别的资金，初期一点偏离，等到后期那是差之万里。

凯文这一次将自己公会的银行都给贴了进去，这些银行都是王朝维持金融稳定的基石，一旦出现问题，王朝将会崩塌。石匠公会虽然会遭受惨重的损失，但对他们而言不过只是断了一只手随时有可能长回来，但王朝一旦断了那可大概率要改朝换代了。他约尔以及他背后的特使能够担得起这责任么？不，他们担不起，那个时候他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告诉他们，舍得了这些钱，他们到最后能够对得到很多很多。”凯文回应郭超仪说：“而且他们接下来将会见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比战争还要可怕的东西正在酝酿，好好在一旁当好观众，别老想着亲自下场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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