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夫帮现在的情况,用岌岌可危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至于老大陈义,现在更是被架在了火上,进退两难。
这几天嗓子都喊哑了,依旧没联系到什么帮手,自治军改变态度之后,他的日子就比之前难受多了。
之前帮过忙的朋友,现在更是直接找不到人,连电话都不接,一阵着急上火,却也没什么作用,所以陈义只能安排人手先把货物转移,不得不放弃一手打拼出来的这个大好局面。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接到了电话,说是上面来人了,要和自己谈生意。
陈义握着电话的手稍稍颤抖,难道转机这就来了?
仔细想想,吕家现在是稳稳占据上风,所以根本没必要跟自己玩这种把戏,八成这上面来的人,真是来正经谈生意的。
所以陈义立刻吩咐把人请过来,不要怠慢了。
……
半个小时之后,在渠南近郊的一间小院子里,张天恒三人看到了有些憔悴的陈义。
“陈帮主,久仰大名了,我叫张天恒,京畿来的。”
张天恒直接给陈义展示了一下三零三的证件,后者当即脸色稍变,换上了一副笑脸:
“坐下说!坐下说,我这里好茶还是有一些的,不过现在这个情况……”
张天恒打断了陈义的话,沉声说道:
“既然能来找陈帮主,那我们肯定是做好了情报功课的,咱们的时间都挺宝贵,那我就不废话了,跟我们合作,挑夫帮不会出什么问题,保证还有生意可做!”
陈义倒是相当果断:
“合作,那肯定要合作,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手底下的兄弟没饭吃,您就说怎么个合作法吧!”
“简单说一说吕家的情况吧,我相信陈帮主在吕家不可能没安插什么内应,我们唯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吕家有没有和欧情七局的人接触过,需要真真切切的证据!”
陈义抿了抿嘴唇,随后开口说出了一个让张天恒感觉不虚此行的回答:
“有,我安插的内应的确是发现了吕家和外国人来往的事情,但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什么欧情七局,但是吕家那批枪的来历,就是这个外国人牵的头!”
张天恒闻言笑了笑:
“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好说了,你只要能拿出来证据,我们就能处理了吕家,自治军这边也会得到警告,以后你们的生意肯定越做越红火!”
“可是这证据……我说句实话,暂时很难拿到了,我安插的内应,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和我联系了,之前最短三天一联系,最长七天一见面,现在过去了这么久,恐怕已经……”
一边说着,陈义还拿出了那部和卧底沟通的手机来,递给了张天恒,上面的最后一条来往短信,的确是半个多月之前的。
一些图片和视频,足以证明他的确是内应,只是摆明了已经出事了。
张天恒叹了口气,说道:“还有没有其他的内应?”
陈义脸色有些为难:“只剩下几个地位不高的小弟了,现在吕家对内部中高层管理人员的底细把控得很死,一般人想上位太难了……”
张天恒闻言恍然,倒也没有强求:
“我会安排人过去调查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避避风头,将重要货物全都带走,我相信你在江淮区内肯定也有落脚的地方吧?”
“有,但是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我这……”
张天恒抿了口茶水,脸上挂着真诚还有几分无奈:
“总得给我们一些时间吧?这种事情急不来,你们的盘子铺的很大,这一点我清楚,一天不开张都等于是在烧钱,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陈义倒是没有反驳,知道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两边再次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张天恒等人这才从后门离开。
三人刚刚回到车上,岳通就沉声说道:
“有点不对劲,我看到陈义身边有个穿黑色大衣,戴着针织帽子的人,远远跟着我们一直到离开后门,这人刚才就鬼鬼祟祟的,眼神时不时就往我们身上飘一下!”
一旁的董瑞琦也是同样的看法: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要我们回去摸排一下?”
张天恒却没说话,眯着眼睛说道:
“陈义的不是个傻子,他早就知道这个人有问题,今儿和我们见面估计是趁这个机会,故意试探试探他,不用我们操心了,要是连这种程度的内应都发现不了,陈义真是白混了那么多年,暂且相信他能处理吧!”
……
张天恒等人走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个耳朵上有刀疤的中年人来到坐在院子里,一直都没动过的陈义身边,低声说道:
“老佘还是动手了,刚才我看到他拍照片了……”
陈义叹了口气,与刚才脸上恭敬谨慎的神色完全不同,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态。
“搞得利索一点吧,老佘跟我多少年了?七八年得有了吧?我真没想到他最后还是选择站在吕家那边……”
“我不建议你这么想,老佘的心思恐怕一开始就没在你这边留下过吧?我倒是挺敬佩他的忠心的!”
耳朵上有道疤的中年,扔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离开,随后带上了两个挑夫帮的心腹,径直敲响了老佘的房门。
先前跟着张天恒等人的那个针织帽男人拉开房门,若无其事地笑道:
“咋了?老九,来喝茶?我这儿刚到了两斤碧螺春……”
“老佘,希望下辈子能跟对人吧,哥啥也不说了,亲手送你上路,纸钱这边指定不差你的!”
后者脸色当即变了:“你说啥呢?老九,大白天的整这个事儿是吧……”
“按住他!”
老九身边一左一右马上冲上去,老佘这才脸色剧变:
“你他妈的……陈义!我跟你这么多年了,你搞这个是吧?!”
老九抽出一根皮带来,面无表情,狠狠将其勒在了老佘的脖子上!
“兄弟,帮主也没办法,七年多了,就他妈是一块石头也该焐热乎了吧?今儿涉及到帮派生死存亡的事情,你还想通风报信,那就是真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话音落,老佘双眼瞪圆,嘴角流着白沫,脸色青紫,没了呼吸。
屋子里的陈义,长叹一声,裹了裹大衣,今年的秋天,格外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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