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修心境,不是为了无欲无求,不是为了无喜无悲。”
“我之所以修心境,求的是本我真我,求的是无愧本心!”
“喜怒哀乐,忧思悲恐。”
“我所经历的一切,皆是我!”
“既然如此,又岂会有心境被破,沉沦一说?”
我所求的是本我真我……喜怒哀乐皆是我……道道声音在法则之海回荡,仿佛刻录在这方空间之中一般,久久未停。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漆黑的怒浪一阵又一阵地拍打在天魔殿的下方,浪潮凶猛,却未能将他的声音覆盖。
血袍身影陡然感觉浑身血液变得沸腾,这种感觉他已经千年未曾体会到,他沉默许久,抬头望向魔殿上的身影,并未因为自己的辩证之言落了下风而恼怒,相反,他那双被冰冻已久的目光露出一丝炽热,邪魅的唇角勾起。
“好!”
“好极!”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血袍身影微微一笑,这才是他所期待的那个人。
丁恒却是无悲无喜地望着他。
“这就是我的心境之道,这就是我。”
“那你呢?”
“那你自己呢风盗行?”
“你一直隐藏在天魔境之中,在暗中谋划一切,我原本以为你很可怕,但是现在却觉得你很可怜。”
血袍身影双眸微缩。
一个失败者竟然说胜利者可怜?
真是无稽之谈!
丁恒并未在意对方这个表情,或者说他早已预料到,他在看清自己的同时也看清了对方。
他在刚才说出了他的恐惧。
那么对方惧怕的又是何物呢?
“如果不是我看出酒老身上的破绽,你恐怕还不会露面,为什么呢?因为你惧怕龙尊跟凤尊!你明明知晓他们二人无法踏出法则之海,但是依旧惧怕,如果不是我打破你原先的计划,让你不得不出来,你恐怕还是不敢露面!”
他一个“晚辈”尚敢吐露心中恐惧。
然而他风盗行却只敢将这份恐惧埋藏在心中。
这样的人。
先前还敢说要指点他?
又有何脸面敢指点他?
血袍身影目光陷入阴沉,先前他一直游刃有余,然而此刻却因为丁恒一句话起了波澜。
丁恒摇摇头,被二尊余威震慑的人,这样的人放走天魔,还能有何目的?
“我本以为你放走天魔,会是有什么可怕的计划,但是现在想来却觉得十分可笑!”
一个可怜。
一个可笑。
这两个词仿佛让血袍身影心中不能平静,又或者是丁恒说到了点子上。
他的确惧怕二尊。
还有他放走天魔的真正目的也不想被人知晓。
血袍身影周身一震,冰冷的气息侵蚀而来,就连法则之海上的怒浪都隐隐被压制了几分,似乎是在警告他。
然而丁恒却并未停口。
“你不愿用他们二人留下的后手来将天魔降服,你想要用自己的办法,以此证明你比他们二人更强!”
“就为了这个理由,便做出了葬送天魔境百万苍生的事情,当真是可笑至极!”
……
血袍身影听到此话,双目忽地发寒,身上气息仿佛再也压制不住,陷入暴走,于四周卷起可怕的风暴。
丁恒双眸亦冷得吓人,阵阵阴风向他迎面袭来,他却佁然不动。
“他们死了,所以你风盗行便将我幻化成他们二人,你之所以不杀我,是想要从正面打败我,将我彻底击溃,然而你连我都赢不了,怎能赢得了他们?”
那两人。
一人能够说出“我以自身性命为代价,请凤尊入局”这样的豪言壮志之语。
一人为了守护乐离道,以自身为表率,让后世数百代李氏子弟踏入天魔境,谋求魔境之安宁。
他风盗行拿什么跟他们二人比?
“风盗行,你永远不如他们二人!”
宏大的声音在天空回荡,震撼心灵的同时,也刺痛浪潮上那道身影的内心。
血袍身影抬起头,目光变得毒辣,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令他猩红的身影变得愈加伟岸,欲要压迫整个天魔殿。
“但是他们死了,而我还活着!”
整个法则之海回荡着他的声音,仿佛在验证他所言所行的正确。
他那阴毒的目光落到丁恒身上。
那一直隐藏在眸子最深处的杀机终于显露。
刹那间,猩风邪火狂卷而至。
“人要识时务才能活得长久,你这是……找死!”
冰冷的杀意要将丁恒吞没。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天籁忽地从他后方响起。
“呀,你露出破绽了,风教主。”
风盗行感觉到手背发烫,定眼一看,不知何时手背上出现一个黑莲印记,脸色蓦然一变。
一双晶莹玉臂从丁恒后方伸出,将他脖子轻轻搂住,手腕上娇嫩乳白的肌肤跟黑莲长裙形成鲜明的对比。
……
“他可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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