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不知曹大夫的底细,找了张椅子坐下歇息,扎了那么久的针,不得好好歇会?
她倒要看看兰溪苑请来的大夫是什么水平,看不看得出秋姨娘在装病。
至于他能否看出她在故意折磨秋姨娘,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曹大夫诊了半天的脉都没诊出来秋姨娘身体有问题,甚至连布在她身上的针,都不知道有何作用吗,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她的脸被打肿了。
不仅开始怀疑他自己的医术。
总不能是被人赏晕的吧?
可李曼接下来的一番话又否认了他的想法。
“曹大夫,我娘怎么样了?她的身体没事儿吧?还有扎在她身上的这些银针,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曹大夫时常出入各个高门宅院,也见识了很多争风吃醋的手段和龌龊,稍一思索,便猜到秋姨娘可能在装晕。
至于原因嘛,估计跟刚回府的那个嫡女有关。
毕竟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他在医馆都有所耳闻。
让他治病救人没问题,但要将他卷入后院女人的斗争中,那就恕不奉陪了。
起身来到李权跟前行礼告罪,“尚书大人,请恕在下医术浅薄,看不出姨娘的病,在下就先告辞了!”
曹大夫的医术不说最好,但在上京还是有一定的名气,不然也不会时常出入各个府邸。
可他却说看不出秋姨娘的病!
如果不是秋姨娘病得太严重了,那就是另有隐情,让他不想参与。
李权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属于后者,拧紧了眉心。
给管家使了一个眼色,管家带着曹大夫离开,行至半路时,又往他手里塞了一把银子,让他对今夜之事儿保密,曹大人连连应下。
兰溪苑内,李纯唇角含笑的看着李权,“既然秋姨娘已经醒了,父亲现在可以说了吧?”
她看似在笑,但笑意并不达眼底。
在场众人都亲眼见识过她暴打秋姨娘母女的场面,谁也不敢轻看她,更不会被她乖巧的一面给欺骗。
李权抿了抿唇,环视了一眼屋内的下人,他本想将下人都叫出去,但又发现府中大部分下人都在兰溪苑。
即便此事将她们叫出去,都阻止不了她们会私下议论此事。
如果继续藏着掖着,对她造成的影响反而更大。
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长叹一口气。
“既然你执意想知道当年的事,那为父就告诉你。”
“当年你母亲走后没多久,为父就突然病了,当时我以为是自己伤心过度,才会如此,可后来前后请了数十位大夫来给我诊治,开药,病都始终不见好转,府中就传去谣言,说尚书府有不干净的东西。”
“后来秋姨娘就去请三才观的道士来府里看了看,那道士一进府见到你,就说你是克父克母的命格,你母亲之所有会在生下你后缠绵病榻,就是被你克的,他还说,如果我不将把你送走,我也会同你母亲一样。”
说到此处,李权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和痛色。
“为父当时无法接受是你的命格害死你母亲,特别害怕见到你,再加上三才观的道士说只有把你送走,我的病才能痊愈,这才迫不得已将你送去庄子。”
“不过那道士也说了,只要你熬过了十六命格就破了。”
李纯听了李权说的话,只觉得荒谬至极。
只因一个道士说她命格克父克母,就让一个幼儿送去庄子搓磨,失去了性命。
林妈妈也在此时站出来,沉声开口。
“夫人未出嫁时,身子就不好,生下姑娘体弱,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这怎么能怪到姑娘身上。”
李权皱眉,“我怎么不知玉书体弱一事儿。”
“这是魏老夫人的意思,她当时不知道老爷对夫人的感情,又怕李老夫人因此事儿刁难夫人,这才瞒下了此事儿。”
“如果老爷不信,可以去魏府打听,看奴婢所说是否属实。”
李权感觉脑子有点乱,“可三才观的道士说纯儿命格克母,还有我的病……我当时的确找了很多大夫来给我诊治,却一直没有好转,直到纯儿离府后才慢慢痊愈的,如果纯儿命格没问题,那我的病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那道士,他为何要说纯儿克母?”
李纯从椅子里起身,“看来问题出在那个道士身上了,麻烦父亲派人去将那道士请来府里,纯儿想当面问问。”
李权点头,看向常叔,常叔立马派人去请。
秋姨娘在一旁急得不行,但也知道以她之力,根本无法阻止。
不过就算常叔的人去了也没用,那道士是她在外面找人假冒的,根本寻不到人。
只是,李纯命格一事儿便会不攻自破,以后也不能拿此事儿来做文章了。
三才观位于上京远郊,一来一回,需一日时间。
继续在兰溪苑等显然不可能。
李纯目的达到,直接回了竹韵阁,又派人去门口守着,免得去三才观的下人回来了都不知道。
李权坐在床边安慰了秋姨娘几句,也回了主院,消化林妈妈说的事儿。
换作平时,秋姨娘肯定会缠着李权不让他离开,让他陪着,但她现在的注意力不在李权身上,也通过刚才的事儿,看清了自己在李权心里的地位,已经不像从前那般奢求他的宠爱。
李曼见秋姨娘一言不发,以为她是在伤心父亲不留下陪她,坐到床边宽慰道。
“父亲应该是有事儿要忙才没有留下来陪娘,娘放心,女儿待会儿就去让父亲来兰溪苑。”
秋姨娘冷笑道,“他的心从来只在那个死人身上,现在又多了一个李纯,哪还记得我这个妾室,你这个女儿!”
李曼心有不甘,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父亲心里有我!”
秋姨娘不想跟李曼争执,摆了摆手,说的话也有气无力。
“你也下去休息吧!娘累了,想睡会儿。”
李曼见秋姨娘的脸肿得发亮,这才想起自己的脸也伤到了,连忙起身离开回了闺房,又让婢女去外面买药膏回来擦。
她看着镜中自己,原本白皙水嫩的脸颊上,全是红色的手指印,心里对李纯的恨也越发强烈。
立马招来贴身婢女,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又拿了些银钱给她。
上次被打没能报复回去,而这次,她定要好好跟李纯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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