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47
周寒辰忍着心痛整理着林可儿的最后一个行李箱,忽然他呼吸加快,心跳加速,他拼命扯着自己的领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骤然他再也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从轮椅上轰然摔了下来,他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刘姨听到二楼传来的巨响声,她慌忙往二楼跑去,当她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周寒辰狼狈不堪的昏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她竟一下子愣在原地。“寒辰,寒辰,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刘姨啊!你醒醒啊,醒醒啊!”
不管刘姨怎么歇斯底里的喊叫周寒辰的名字,他似乎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耀东,耀东,你快来,寒辰出事了,寒辰晕倒了。”刘姨拿起一旁的手机给张耀东打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耀东一听到是周寒辰出事后,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刘姨,你别慌,我现在就给120打电话,我和可儿马上过去。”
“可儿,可儿,快起来,哥出事了。”张耀东疯了一样敲打着林可儿的房门。
“哥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林可儿急的从床上一跃而起,鞋子都没有顾上穿,她便跟着张耀东疯了一样的往林氏老宅跑去。
“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可儿啊,我是你的宝宝啊!你睁开眼睛啊!”林可儿看到周寒辰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她瞬间就想到七年前她的父亲就是这么晕倒在地上,不管她怎么喊叫,始终没有应答,她慌了,她害怕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像当年自己的父亲一样撒手人寰,离她而去。
她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拼命摇晃她哥的身体,她大喊着,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她哥的名字。这种失去亲人的痛,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害怕充斥着她的内心。
急救车来的很及时,林可儿和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的周寒辰就往巷子里跑去,刚一出林氏老宅的大门,林可儿被地上的钉子狠狠扎进了右脚脚心,只听见一声嚎叫从林可儿口中喊出。
“怎么了?”张耀东望向一旁的林可儿。“没,没事。”最怕疼的林可儿,忍着脚底的剧痛将周寒辰送上了急救车。
“哥,哥,你看看我,看看我呀。哥,你不能出事啊,不能出事,你要出事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会恨你的,你不是最害怕我恨你吗?我告诉你,你要出事了,我会恨死你的,会恨死你的。”林可儿在急救车上握着周寒辰冰凉的大手,抽泣着喊着她哥。她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将昏迷中的周寒辰喊醒,可不管她怎么喊,男人依旧躺在担架上没有一丝苏醒的痕迹。
林可儿看着男人苍白的面孔,看着他没有血色的双唇,感受着她冰凉的身体,她陷入了绝望,这还是她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浑身灼热的哥吗?这还是那个一到冬天就给她用自己灼热的身体暖脚的哥吗?他的身体为什么如此冰凉,冰凉的让人害怕。
林可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痛哭流涕,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到她哥的衣服上,手上,胳膊上……
“哥,我求你醒一醒,求你醒一醒好不好?我不走了,我不去西班牙了,我再也不去西班牙了,我留下来陪着你,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保证不去西班牙了,我求你了哥,我求你醒过来,醒过来……”小丫头泪如雨下的喊着再也不去西班牙了,她将周寒辰的右手放在自己身前,她拼命的揉搓着她哥冰凉的右手,她不住地冲着右手哈着气,就像她哥平时给她暖小手和小脚一样。
急救车很快就到了穆氏医院,周寒辰在一帮人的护送下来到了急救室。当急救室的门关闭的一瞬间,林可儿双腿无力的跪在医院的走廊里,她的身体像被人抽干一样,没有了一丝力气。
这时的张耀东才发现林可儿鲜血淋漓的右脚,已将她自己脚下的地板染的绯红一片,他心疼将瘫软在地的小人儿抱起,眼角湿润的看向泪流满面的小人儿,“你怎么这么傻?受伤了为什么不说话?哥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吗?”
被包扎好的林可儿,绝望地坐在医院的地板上,望着急诊室的门一动不动。
半晌后,她才失魂落魄的小声嘟囔着,“都怨我,都怨我,是我伤了哥的心,是我去西班牙这件事伤了哥的心,我为什么执意要去西班牙?哥不让我去,我听话就是了,我为什么那么任性,为什么执意要去西班牙?我口口声声说哥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可我一次又一次伤他的心,他那么不舍得我走,可我执意要走,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林可儿用右手狠狠扇着自己的脸颊,几下下去早已通红一片。在一旁的张耀东赶忙跪在小丫头身前,他死死地扯着小丫头的右手,死死地扯着。
夜静的可怕,医院冰冷的夜静的更加可怕,林可儿无力地靠坐在张耀东的身旁,不知哭了多久,冷风从窗外吹来,入了夜的风更增添了几分冰凉,冷风吹动着林可儿的发丝,脸上的泪滴瞬时也变得冰凉了起来,尽管披着张耀东的外套,但此时她的小手小脚依然是冰凉的。
她望着窗外的夜,黑压压的竟看不到一点光亮,她看着眼前昏暗无际的天空,仿佛看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黑暗,茫然,看不到希望,更找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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