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梦娇哄好,还得到一个偶像摸头杀的小女孩,最后乖乖带着坚定的眼神,跑向了不远处始终忐忑躲闪的母亲。
众人只当那妇人是太过紧张,梦娇却在起身接过长枪后,用余光与查探归队的下属短暂交汇。
只是当看到的是几人摇头回应时,不免有些烦躁地顶了顶腮。
还真是不得不防,不过刚进城门就有想要上前试探的小老鼠,
手段还是她就算在战场时都不屑的用妇人小孩做筹码,
这京城啊,到底是不如她的边疆干净,
看似光明磊落,实则内里怕是早就烂透了。
二楼包间,齐成作为子书赫玄往日近身的亲卫,匪寨那一夜屋顶上趴着的人便是他,
此时看到自家爷平白无故,又在第一时间帮楼下那位将搞事之人逮了个正着,心中霎时警铃大作。
听说南疆那嘎达,老鼻子多蛊虫,严重了还能操控人,
他家爷以前可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主,昨晚那亲亲,莫不是被喂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去......
目送梦娇进了内城,子书赫玄看向楼下三三两两停在原地不愿离去的百姓,
此时百姓们话里话外都是那人,甚至偶尔还能听到几个姑娘说什么以身相许。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甚至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选择趟这趟浑水,
只是当真的下意识做了之后,也只能在心里给自己寻找理由。
于公于私,他们,都不是敌人,
毕竟这京城,本就要变天。
“递信给皇祖母,回宫。”
————
进入内城,越过正阳,繁华的街市景象逐渐隐去,
远远地,梦娇便瞧见了明门外仪仗不远处等候多时的几道身影,
不是家中苦等多年的闻伯和嫂嫂侄子几人还能是谁。
见此,梦娇不由脚步加快,紧绷的面容也难得流露出一丝柔和。
八年了,当年的小团子也不知还能不能认出她。
岳霓裳紧张地拽了拽苏茵的衣衫,抬手将眼泪擦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模糊一片,
“大嫂,娇娇,娇娇回来了,她都长这么大了......”
苏茵握住她的手,眼里同样泪光闪烁,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走的时候还是个刚及她腰的小丫头,如今,却已是双十年华的大姑娘了。
“莫哭,看一眼我们就先回去,别让娇娇担心,她还要进宫面圣,免得落人口舌。”
岳霓裳闻言忙用力擦了擦眼睛,端起明媚的笑容等待她家娇娇儿经过。
是了,娇娇儿如今已是官居一品的将臣,在外是要万事以皇家威严为尊才是万不可让她担心。
小太监奉令从辰时便候在明门外,以表皇家对梦娇这位长安王的重视,
心中一早便猜到这趟差事怕是不好做,毕竟当初那一场十年之约,闹得可谓是京城无人不知。
只是他虽想过长安王不会是个乖顺的性子,却怎么也没料到她竟是半点儿不给皇家面子,明晃晃在这宫门前便绕过他径直走去了秦家家眷所在的位置。
平日里最是油嘴滑舌的人,刚一张口,梦娇便冲他瞥去的一个凌厉的眼神,
小太监霎时喉头哽住,再不敢多话。
南箫见状不由悄声嗤笑,屁大个椅子还叫什么仪仗,老大一个屁就能给他崩烂了,
还有这小太监,没根的玩意儿,老大十几岁上阵杀敌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活尿泥呢,
还想给她们下马威,吓不死他丫的!
在两位嫂嫂面前站定,饶是梦娇这般统领万军的人,面对几年不见的亲人,也难免有种近乡情怯之感,
“嫂嫂,闻伯,我回来了。”
岳霓裳伸手掩唇,险些没当场失了分寸,
到了一肚子关心的话说不出口,只能躲在自家大嫂身后,让她主持大局。
苏茵微微仰头,露出一个梦娇熟悉无比的笑容,
只是那满眼的自豪与思念,就是百般压抑也终是藏不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到底是一家人,三言两语过后,气氛便开始逐渐缓解。
小太监立在一旁,就是心中再想催,但只要一想到方才那仿若能将他就地凌迟的眼神,心思也就歇了。
苏茵心中虽然担心娇娇落了皇家的面子,会被本就忌惮的皇家诟病,
但秦家人永远一致对外,所以不管娇娇作何,她永远不会当众驳她的面子。
揉了揉站在一旁故作沉默的小屁孩脑袋,梦娇抬头看了看天色,
心中估摸着约是差不多,再晚些怕是赶不回秦家吃团圆饭。
告别了秦家人,梦娇恢复人前的面色沉稳,老气横秋,大步迈入宫门。
宫阙重重,戎装未卸,
梦娇就这般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跟着小太监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宫墙。
足足小半个时辰过去,小太监的鬓边都不禁冒出了汗,
身披盔甲的梦娇却是连呼吸都不曾紊乱半分。
明明是他带路,梦娇却时常以不熟地形为由“跟错”方向。
子书赫玄陪着午间休憩结束的太后在御花园亭间品茶,随意一眼便扫见了那独属于她的身影,
当下不由蹙眉,
从外城分别到现在,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怎么都不该到现在还在这宫中乱晃才是。
再打眼一瞧那被她忽悠到小腿都有些打颤的太监,顿时明白她的玲珑心思。
想来怕是他那父皇又做了什么讨嫌的事,
他就说,她可不是个吃亏的主。
太后同样注意到了不远处故意打转的几人,待看清来人身份后心下更是一喜。
于是一个眼神示意,她身边的嬷嬷便快速上前招呼梦娇等人前去拜见。
梦娇好似是此时才发觉自己走错一般,适时的露出些许惊讶,
小太监欲言又止,却也只能跟着略带歉意地梦娇前去向太后告罪。
彼时,御书房的皇帝从朝臣下朝开始便在等着梦娇的进谏,
暗探来报说她已经进入外城的时候,他还特意叫人送去了接官女子才会用到的坐辇。
足够小,也足够打脸......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莫说是一早准备好试探的会面,就连对外做戏准备一同用的午膳,都被她一并耽误了去。
偏生他还只能哑巴吃黄连,因为外城发生的那件蠢事,
是他那沉不住气且蠢笨无比的大儿子做的。
心火难消的子书卓君无奈只能吞下一颗平心静气的药丸,
怎料不等心情平复,就又得知了梦娇同太后碰面的消息。
眼神一厉,脑中顿时想到某种可能便再也坐不住,
桌子一拍,愤然起身,
“来人!起驾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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