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6队责任田的时候,陈凡跟杨队长打了声招呼,邀请他待会儿过来吃饭,当然也少不了黄保管员和刘会计。
不一会儿回到家里,杨梅立刻过来牵马、带去后面马厩。
黄鹂则跑过来问,“是坐里面还是外面?”
陈凡转身看向肖烈文,意思自然是让他拿主意。
肖烈文打了个手势,“屋里太热,正好你这儿有树荫,就坐外面。”
黄鹂和刘璐立刻从餐厅搬了一张桌子出来,又忙着去提茶壶。
等茶上来,陈凡对着刘璐打了个手势,“把烟杆给我拿来。”
肖烈文到桌子旁坐下,透过栏杆看着熊猫园里的滚滚,正色问道,“这事你看怎么解决?”
陈凡坐到另一边,哈出一口长气,“简单,等杨书记他们到齐,再一起说。”
肖烈文见他信心满满,顿时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不希望与青山公社的合作泡汤。
建水电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年头但凡要脸的人,都讲究一口唾沫一口钉,承诺好的事,尽量不要反悔。
当然,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非得背起那口锅,用卢家湾的利益去换给别人。
那不叫有面子,那叫傻。他当年也是跟友军抢过战利品的,可不会干这种没好处的事。
刘璐上楼下楼,很快把许久没用的旱烟杆拿过来,还细心地在烟袋里装了大半袋烟丝。
陈凡打开烟袋,捏出一团烟丝塞进烟锅,划燃火柴点燃,叭了两口,和肖烈文聊起了家常。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杨书记他们才陆陆续续赶过来。
杨书记推着自行车上坡,先将车子停在树林边,抹着脸上的汗往这边走,“累死我了,从12队赶过来的,先回了一趟大队放东西,水都没喝一口就往这里跑。”
陈凡立刻给他递上一碗冷茶,“那您先喝着。”
杨书记也不客气,接过去咕隆几口便灌下去,随即自己提起茶壶倒水,同时看看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陈凡正要说话,张队长和叶队长两人也推着车上来,后面还跟着张文良。
张文良的车子后面垫了一块木板,上面搁着一头半大的野猪。
看见陈凡,他便笑着喊道,“我这巡逻队转了大半个月,尽打些兔子狗獾之类的东西,今天你一回来,就打了几头野猪,它们是专门给你送口粮来了。”
陈凡咧着嘴呵呵笑,拿着烟走过去,先给杨书记、张队长和叶队长散了一支,再走到他面前,直接把大半包烟递给他。
随即解开绑着的绳子,一手提起野猪,“嗯,90多斤的猪,肉质还行。”
转身对着黄鹂招招手,“找块板子,抬到后面去,今天教你怎么分肉。”
黄鹂和杨梅立刻抬出来一块木板,陈凡将猪放上去,两个女生手上的板子顿时往下压了压,又鼓起劲往后面抬走。
杨书记连灌了两碗冷茶,此时也缓过气来,看着卖力抬猪的两个女生,不禁笑道,“可以啊,能抬百来斤的东西,她们多大啦?”
陈凡看着她们的背影,“这三个都差不多,今年15、6岁吧。”
张队长喝了一碗茶,点燃烟抽了两口,接着话说道,“16岁正是半大的娃儿,要是个小子,一个人扛起来都没问题,但女娃儿能有这把子力气,也算不错咯。”
陈凡笑了笑,“黄鹂学的是厨艺,杨梅学的是酿酒,她们要是没力气,以后可拿不住铁锅、搬不动酒坛。”
等张文良他们都喘匀气,陈凡才打了个手势,“去后面看看,还是在这儿坐着休息?”
杨书记哼哼两声,“走着吧,反正也坐不住,正好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便往屋后走去。
肖烈文走在他旁边,回头看了看几人,觉得都能听得见,便把之前陈凡说的话,给他们转述了一遍。
最后说道,“坦白说,我觉得小陈讲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就比如咱们生产队,以前没钱的时候,不也是这也不敢买、那也不敢买?
这城里的情况也差不多,虽说工人上班旱涝保收,可工资也是固定不变,一个月吃一两回肉、改善改善伙食也就差不多了。要说像机械厂、棉纺厂那样,固定采购大量禽畜肉食,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杨书记眉头一直紧紧皱着,等他说完,又过了一会儿,才哈出一口长气,“这两天我也在琢磨这事。就算咱们使点劲,找上其他单位,或者再进一步,打通食品公司的路子,成为他们的供货基地,把青山公社增加的部分消化掉。
可以后呢?”
他转头看了看,“孤峰县有近20个公社,虽说有建水电站的由头,咱们同意收青山公社的货,那其他公社会不会有想法?”
这时众人已经走到坡底下,黄鹂三人忙碌着做准备,陈凡则从牲口棚里的棚顶隔层上,抽出来一只盒子。
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套刀具。
这些刀都是他自己亲手打造,刀口寒光凛凛,所有刀插在一条皮革做成的刀套里面,看着就专业。
旁边张队长接着杨书记的话说道,“还会不会有想法?就前些天过来参观学习的那些人,有好多都想着搭咱们的顺风车。”
叶队长也轻轻点头,笑容中带着几分自豪、同时也有几分无奈,“这养鸡养鸭养鹅,无非就是两条,一个是饲料,一个是防疫,但是只要肯动脑筋,这两条总有办法解决。学我们养蚯蚓、找公社兽医站帮忙,这些都是办法。
可唯有一条,养大的鸡鸭鹅怎么卖出去,所有人都不敢说这大话。
学我们开熟食店吧,可熟食店也不是他们想开就开的,最起码客运码头、长途汽车站这些地方他们就进不去,离开了码头,一家熟食店才能卖几只鸡?
稳定的销售渠道,才是卢家湾最大的底牌。”
肖烈文丢下烟头,用脚踩灭,抬头看向陈凡,“小陈,你刚才说解决办法很简单,现在人都到齐了,可以说了吧。”
此时陈凡正在给黄鹂讲解各种刀的用法,“这个细长的,是杀猪放血用的放血刀,这个是剥皮刀、这个最大的是分骨刀、这个小的是剔骨刀、这个是分肉刀、这个是片肉刀、……
这头猪刚被打死,血还没放干净,来,你握着刀,从这里捅。”
黄鹂小脸上满是紧张,握刀的手有些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老、老师,我看他们杀猪,还要在喉咙这里刮毛,要不要先刮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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