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人感激君璜和何歆,不是没有人夸赞君璜和何歆。
可他们的感情太淡,淡到只偶尔会想起说一两句他们。
君怀渊知道不该强求他们长长久久的记住君璜和何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他总觉得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在父母去世后,各门各派虎视眈眈的挑衅中愈演愈烈。
君怀渊心里的心思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明白了,不该强求他们去感恩戴德,个人有个人的修行。
心思终于开始澄澈起来,以往君怀渊执拗的、偏执的关节通通打通。
内心是前所未有过的澄明平和,甚至君怀渊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的瓶颈都隐隐有了松动的意味。
“你走吧。”郁念白对君怀渊说道。
“南疆对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郁念白转过身去不看他,“我还没有彻底掌握这里的一切。”
君怀渊一直知道郁念白很忙,可是从没有想过郁念白的目标居然如此宏大,与她相比,自己似乎是太散漫了一些。
“你要记得,你说了要帮我解决掉的人,现在还活着。你食言了。”郁念白提醒君怀渊道。
君怀渊没有回答郁念白,因为他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要离开南疆。
“你一定要走的。”郁念白仿佛看出来了君怀渊心里所想,“而且你还会忘记这里的一切。”
“那你还要我记得.......”
“我虽然说了要帮助宫主手刃仇敌,可是我短期内是做不到的。”郁念白冷静的对君怀渊说,“十年。至少十年内我无法带宫主去中原。”
“在此之前,你也可以慢慢想到底该怎么做。”
“可是如果我都不记得这些了,我还能怎么做。”
“不,你的心已经开始改变了。”
君怀渊终于对上郁念白的眼睛,他只觉得郁念白明明身量不高,年岁不大,但是他却觉得她比自己成熟多了。
“把这个贴身带着。它能驱散瘴气、迷香,还能防各种致幻毒。”郁念白给了君怀渊一块温润的白玉。
白玉的顶端打了一个小孔,用一根红绳串起来。
君怀渊接过白玉,随后将白玉放在衣襟内里贴身放好。
“你回中原后不许喜欢其他女子。”郁念白阴恻恻的提醒道,“我们可是已经拜堂成亲了的!”
君怀渊很想说,那个不算拜堂成亲,甚至连算成是家家酒都勉强。
他还想说,如果自己都失忆了,现在给的承诺也不过是一句空谈。
心里想了那么多,君怀渊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我可以不走的。”
此话一出口,君怀渊就垂眼,他不知道是什么迫使他说出这句话,但是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内心确实是这个想法。
手贴上心口,衣襟内处的白玉散发着温热的温度。
“你不走也得走。”
下一刻,君怀渊就闻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君怀渊在心里想着,这是什么香味?下一次见面,他一定要问问郁念白。
郁念白看着昏迷的君怀渊,心想,幸好你现在还算稚嫩。
燕南归背着君怀渊,把人丢在了中原离南疆最近的一个驿站里。
等到君怀渊转醒后,悄声潜回南疆。
君怀渊醒来时,就已经在驿站的房间内了。
桌上还放着一袋银钱。
他茫然不知所措。
因为他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身上穿着的衣物不是君怀渊自己往常穿惯了的那些,那袋子银钱也不是君怀渊的东西,他身上怎么会带这么少的银钱出门?
而且最重要的是,君怀渊明显感觉到桎梏了他许久的瓶颈隐隐有了松动的意味。
难道说他是得了什么机缘,历练了过后才导致的失忆?
不对啊,他这次独自离家,不是为了去南疆找人吗。
想到这里,君怀渊更加莫名其妙了。
因为,他能感受到自己对于去往南疆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执念了,甚至、甚至还觉得要不然干脆回家算了。
手贴上自己的心口,他摸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他摸出来一看,是一块他从前从未见过的白玉。
见到它的一瞬间,君怀渊就觉得要好好佩戴,好好珍惜。
真的是莫名其妙的感受。
或许他真的是经历了什么奇遇吧。
不然没道理他忽然间就心态澄明平和了起来。
那他还要去南疆吗?
君怀渊思索了许久,久到日暮时分才做出决定。
虽然君怀渊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决定,但是君怀渊还是依照心底的声音,选择了返回君家庄。
......
返回君家庄。
君怀渊到这里时猛地惊醒。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才惊觉发丝黏腻的紧紧贴在脸上,内衬也湿透。
恍惚的看一眼。
自己居然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
“醒了?”郁念白递给君怀渊一杯茶水,“都想起来了吗?”
君怀渊恍若未闻的低头饮下一口茶水。
半晌,他才诺诺道,“你......我们之前见过?”
“是啊。”郁念白笑了,“哪里只是见过的关系呢?”
想起那场荒唐儿戏的成亲,君怀渊觉得郁念白这么多年来果然没有改变。
深更半夜的,就拉着他在西域的星辰夜空下又成亲一次。
想到这里,君怀渊手拂上眉骨,感觉到眉骨隐隐作痛。
她是不是还要和他在中原成亲一次?
“知道现在在哪里吗?”
“哪里?”
“快到扬州了。”
君怀渊瞪大了眼睛,转过身掀开马车上的车帘。
果然,是那个繁华热闹的扬州城。
“我睡了多久?”君怀渊明明记得自己上一秒好像还在西域呢,怎么下一秒就到了扬州城。
“嗯,我算算,快一个月了吧。”郁念白抱怨道,“你知不知道你昏睡这些日子,我带着你上路有多么的不便。”
“还有人见你昏睡,我又是独自一个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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