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雨婵做的菜已经冷掉，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吃到一半时，张恒胜想起了很久前他答应了收王雨婵做弟子的事情。

当时与王雨婵一起往瑜心城走回去时问了一些王雨婵的事情，那时他在知道了王雨婵有去坟地里陪娘亲吃饭的事情后还暗咐着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想不到现在他竟然还真是做出来了，顿时感慨人生无常起来。

拿起一杯灵茶，张恒胜对着端正坐在对面的清丽少女说道：“雨婵，生日快乐了。”

王雨婵跟着拿起一杯茶与张恒胜一敬，轻柔的浅笑道：“谢谢师傅。”

一杯下肚后，张恒胜再倒一杯，这次茶杯敬向王月泷的坟墓，他黯然一会儿后心中暗道：月泷小姐，生日快乐吧！

茶杯轻轻倾斜后一移，在墓碑倒下茶水后，张恒胜看向王雨婵，吹散胸中的阴霾，他微笑着说道：“还记得我以前说过要告诉你一个关于‘张恒胜’的故事吗？”

王雨婵轻轻的点头，柔声说道：“师傅的话我都记得。”

“其实张恒胜……”说到一半，张恒胜看向广阔蔚蓝的天空，深吸一口气后再说道：“……是我前世的名字。”

端正地坐在对面的少女没有出声，张恒胜一点一滴地把已经忘记了很多的人生用很简短的话语慢慢道出来。

因为有很多与这个世界不一样、也很难理解的事物，所以他跳过不少的事情把一段平凡的故事说出来，包括义务教育、高考和大学、法治社会和人人平等的思想、科技发展的各种成就、最后是生病以及躺在病床上绝望的慢慢等死，短短二十多年人生娓娓地向女孩道了出来。

“……就是这样了。”说完自己前世的故事后，张恒胜心情平静地望向王雨婵，柔声说道：“有什么想法吗？”

以为王雨婵在知道自己是的重生者后会有很大反应，但女孩脸容淡淡的，看不出有惊讶的情绪，在张恒胜问话后，王雨婵秀眉轻俭，迟疑了一下后说道：“不知道，只是师傅就是师傅，无论名字是王小昊还是张恒胜，师傅就是师傅。”

“……切，你真是个没有探索精神的女人呀！”听了王雨婵的话后张恒胜顿了一下，然后心情有点喜悦便打趣着说道：“现在坐在你面前的可能是世间无二的重生者呀！带着记忆地轮回转世多难得呀！你给我多点反应。”

困扰的低下头，王雨婵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轻声说道：“对不起，师傅。”

“算了。”张恒胜摆着手说道：“本来是个要带进棺材的秘密，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可不要告诉别人，虽然应该没有人会相信，当然我也不会承认，明白吗？”

“是的，师傅。”少女点了点头称是，只是说完后有些迷惑地歪了歪头，问道：“师傅，为什么会前世时会因为生病而绝望？”

苦笑看了王雨婵一眼，张恒胜回忆自杀时的心情，说道：“本来同房有三个朋友陪着还不至于绝望的，但是后来一个病死，一个手术死时，我就觉得……还是接受现实，别拖累家人比较好。”

王雨婵歪了歪头，喃呢问道：“治不好吗？师傅的病。”

张恒胜叹息地说道：“是未知绝症，总之就是治不好的，我前世时的医学……不，我前世时没有炼气士，人们都不懂得修炼，甚至不知道何为灵气。”

“不知道灵气？”王雨婵有些呆愣的喃喃道，表情傻傻的。

看着王雨婵的表情，张恒胜叹息一声，解释着说道：“我前世的世界真的与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明明神话故事有些相似，但完全没有修炼的法子，一点知识都没有流传下来。

所谓的高人都是跳大神的骗子，什么祭祀符咒、占卜相术和修炼心法全是故作高深的骗人玩意，一点用都没有。”

见王雨婵越发迷惑的表情，张恒胜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次说道：“像《道德经》之类的还好，至少有些教人立德明理的话，虽然当中会有些什么‘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故玉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和‘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鉴能如疵乎’的奇怪玩意，但像一些佛典就纯骗人了，就是我妈喜欢吟个不停。”

说到这里，张恒胜回忆起前世有病床上的时光，绝症对一个刚踏入社会的青年来说就是绝望，除了等死外就什么都做不了，当时张恒胜的母亲时常在病床旁边吟诵佛经，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只觉得母亲的行为只是让人烦上加烦，但现在回忆起来，或许，那正是母亲唯一能为自己儿子做的事情。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忍不住的张恒胜喃喃开口，说出了记忆中母亲一直吟诵的佛语，明明从没去记过，而且这么多年，他其实也不太能回忆起前世时父母的面容，但却能下意识地说出来。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慢慢品味着记忆中的感情，张恒胜仿佛再次回到了前世的那一段时光，以第三人的视角看着自己，当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不知过了多久，张恒胜回过神来后轻轻叹息一声，向身旁的女孩说道：“算了，反正都是没用的东西，你忘掉吧！”

以为女孩会如往常一般说‘是的，师傅’，可是王雨婵不知为何一脸为难的表情，如画的眉目皱得紧紧的，迟疑好一番后她看向张恒胜，怯弱的说道：“师…师傅，那个其实我…呜……”

王雨婵吞吞吐吐的说到一半时突然一脸痛苦的模样，然后停下来不在说话，只是眉头依然皱着。

“发生什么事了吗？”张恒胜心头一紧，焦急的问道。

睁开眼为难的看向张恒胜，王雨婵快速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没事了。”

张恒胜疑惑的看向少女，下一刻便轻松地笑着说道：“别这样，搞得我心痒痒的，说来听听嘛。”

呆呆的看着张恒胜，王雨婵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摇头道：“不能告诉师傅。”

听了女孩的话后，张恒胜想起王雨婵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是有各种心意和秘密的少女，看她一脸很坚决的表现，张恒胜感觉自己恐怕不好细问，打量着女孩好一会儿后才说道：“好吧！今天是你生日，我就放过你了。”

“嗯！”王雨婵小小的点了点头，轻声细语的说道：“我知道了。”

虽然心中多少还是很不安，但张恒胜压抑着这份心情继续与王雨婵好好的聊天，饭后，按张恒胜的本意是想带王雨婵逛一下青岚城的映月园的，只是王雨婵皱了一下眉头后有些困扰的摇了头说道：“对不起，师傅，我能不能独自陪泷儿一会儿？”

听了这话后，张恒胜一怔之后微笑着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之后会在映月园中散步，到时你去那里找我吧！”

“是的，师傅。”王雨婵点头说道。

在道别后，张恒胜看着王雨婵的背影，感觉少女有了不能告诉自己的秘密后心中有点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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