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姚远下楼到餐厅。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精致又丰盛的早餐。
梅长珺拿着金融早报看的心不在焉,余光瞥到姚远,她放下了报纸。
姚远仿佛对她视而不见,拿着刀叉吃的斯文又优雅。
梅长珺率先打破沉默,“小远,上午去你爷爷那一趟,下午和我去拜访陈司令。”
姚远英俊的脸上一片冷漠,没有半点表情,“下午没空。”
梅长珺皱眉,她放下报纸,耐着性子,“小远,别任性。”
姚远幽幽的盯着梅长珺似乎很关心,“妈,您眼下怎么泛着乌青,是昨晚没睡好?”
梅长珺有些心虚,她的手不由得抚上了眼睛。
她能睡好吗。
本想着在魔都住一晚再回来,结果接到姚远电话后,怕他瞧出端倪,连夜从魔都赶了回来。
她心里虽说波动,但面上却丁点未显,她承认的十分坦荡,“没睡好,昨天股东开会到很晚。”
姚远笑的玩味,仔细看,那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
母子二人沉默的吃着早餐,再无多余的一句话。
刘特助已经在别墅外等候多时。
看到梅长珺和姚远的时候,他弯腰45度给他们打开了车门,“梅总,少爷。”
梅长珺脸上挂着精致的妆容,身着高档的定制西服套裙,在刘特助的搀扶下坐上了加长的宾利汽车。
姚远对刘特助视而不见,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步伐闲散又慵懒。
姚家大宅。
得知姚远今早要来,姚书良让管家和保姆早早的就去准备丰富的食材。
他拄着拐杖不停的站在别墅门口眺望,终于盼来了那辆高调又奢华的黑色宾利车。
姚书良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头,他这个儿媳,永远那么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是豪门。
梅长珺迈着高傲又优雅的步伐,客气又疏离的喊了一声,“爸。”
姚书良点点头,目光慈祥又热切的越过梅长珺,定格在那张英俊不凡的脸上。
半年未见,姚远完全褪去了高中时期的青涩,身体比那时结实了不少,散发着轻熟男人的魅力。
这样的孙子,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爷爷。”姚远从小跟着姚书良,所以这一声爷爷饱含着真挚的情真意切。
姚书良拄着拐杖走过去,他仰头拍了拍姚远的肩膀,“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都别在外边站着了,进去坐。”
梅长珺从美国正式回到国内发展,一直没来探望姚书良。
今天,是第一次。
姚书良坐在客厅里的茶几前,手法娴熟的泡茶,斟好一杯茶,老管家便十分有眼色的端着手工雕花的青花瓷茶杯递给了梅长珺。
“长珺,回国发展是对的,咱们华国越来越强大了,今后会有更多的机遇。”
梅长珺浅浅喝了一口就将茶杯放在桌面上,态度恭谨但却没有多少真心,“您说的是。”
第二杯茶接到了姚远的手里,尽管是管家递的,但是姚远依旧双手接过,他细细的品了品,点评,“香气清高,味醇甘爽,汤黄澄高,好茶。”
姚书良笑的合不拢嘴,他爱茶,更爱知音。
“你小子,说说是什么茶。”
姚远一杯茶见底,才勾起一抹笑,“君山银针‘金镶玉’,洞庭湖的黄茶。”
“哈哈哈,好好,好啊,知我者,远也。”姚书良又倒满一杯茶,姚远直接起身接过。
梅长珺看着祖孙二人的你来我往,心里头如扎了一根针一般别扭,早晨的时候和她冷冷淡淡,来到姚书良这里,倒是亲得很。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浓浓的亲情。
“长珺啊,你把公司转移到国内,那安山呢,还要留在美国?”
梅长珺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爸,上市公司盘根复杂,牵扯的事情太多。”
姚书良叹气,“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
梅长珺心道,她怎么不想姚安山回来,可是回到国内,享受便利的同时,束缚也就多了。
到时候,他的法国情人怎么办?
还能跟着他一起回国?
如果让姚书良知道他有情人,怕是要打断姚安山的腿。
见梅长珺不愿多谈,姚书良也不再多说,他一脸慈爱的望着姚远,“小远,不是说暑假不回了么,怎么又突然回京城了。”
姚远回的四平八稳,“回来相亲。”
梅长珺眉心突突直跳,瞪了姚远一眼,“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不过是让你拜访拜访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叔叔伯伯们,怎么扯到了相亲。”
姚远轻讽的掀起唇角,看着他长大的叔伯们多了,怎么这次拜访的全都是家里有女儿的。
而这些女孩子年龄刚好都是二十岁左右。
当时,梅长珺让他回来的态度,暗藏着毋庸置疑的决绝,她言语里没有一丝的威胁,甚至态度还很和善。
但是,姚远知道,只要他敢不回来,梅长珺那里有无数的手段落到茹雅那里。
他不怪梅长珺手段强硬,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还不够强大。
相亲?
果然,姚书良眼中闪过不喜。
他虽然头发斑白,身形也不复曾经矍铄,但是那双犀利如炬,如猎鹰般凌厉的眼神,依旧令人望而生畏。
“小远才二十岁,着什么急相亲?”
梅长珺不满,怎么,当年不管她和姚安山,现在又想插手她儿子的事儿。
“爸,二十岁,不小了,我和安山那会儿都已经下乡当知青了。多结识些人脉对小远的未来有好处。”
她当年吃过的苦,她不想姚远再吃一次没有人脉的苦。
梅长珺是故意说她知青的事情。
她和姚安山是先在农村当了一年的知青,然后又回去参加的高考,考上了京城的大学,毕业后又去建设府城。
后又去美国求学,然后在美国生根发芽,白手起家创办了上市公司。
但凡,姚书良肯伸把手,她这些年何至于这么辛苦。
姚书良知道梅长珺的言外之意,他叹了一口气,“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
姚书良拄着拐杖在老管家的搀扶下上了楼。
好好的气氛再一次被梅长珺破坏。
然而梅长珺显然不这么认为,她心中不屑,当年也没管过他们,现在更不需要姚书良对她的儿子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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