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源:“这......因为......因为我后来的十几年都在痛苦中度过的,我的人生,我全家的未来都被他们毁了!我受的苦,我家里人受的苦......我怎么能原谅他们!”
谢铃铛:“对啊。那为什么就想原谅施小熊一家?是因为伤害的不是你?是你弟弟?”
刘思源:“不是,我......”
她犹豫了……
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弟弟的伤害不深。
可能觉得对方没有到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地步。
可能,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不应该这么较真。
谢铃铛语气和蔼,耐心跟她解释:“你看,思源,你的心是好的。但是不同的处境,不同的人经历,会产生不同的感受和见识。不同的感受,就会催生不同的言行。”
“不要被所谓的【道德】绑架,要时刻保持头脑的清醒,学会什么呢?学会分辨和思考。要知道,那些人看到的可能只是一个视角,却不是真相。”
“这世上总有些所谓【判官】,在别人痛苦的时候跑出来说,你不要痛苦,你就不能像我一样,做个想得开的人?在别人惩罚恶人的时候,跑出来说,人家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斤斤计较,不依不饶了。做一个自以为是的旁观者很容易。”
“比如你弟弟这件事,你可能道德上觉得,对方没有给他带来太多影响,可是,你是祺祺么?你能代表祺祺么?他已经被施小熊伤害了,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障碍,只是当时你不知道,后来你也未必知道。”
“而施小熊的妈妈,只是做了这一件不好的事情吗?不是。他们家做的坏事远不止这些。我们做的事情,可能已经不仅仅关乎我们自己了。既然知道了这些坏人做的,和以后他们将要对别人做的坏事,我们能袖手旁观吗?”
刘思源:“可是现在这些人还没做下这些事,咱们已经提前阻止了呀。那,要是以后他们变成好人了呢?”
谢铃铛:“人和人的情况不一样。有的人确实能变好。有些人,不会因为环境和其他原因变成好人的,那些人天生就是恶人。”
谢铃铛已经用【模拟预测功能】预测过施家。
无论哪个版本的预测,结局都是一样的。
施小熊经过这件事,确实长了记性,不敢再明面上欺负刘景祺了。
刘景祺在姐姐的思想熏陶下,慢慢地也敢于反抗别人的欺凌,对不喜欢的行为说不。
但是施小熊的爸爸后来依然做出了那件事。
那件事在谢铃铛的位面是一个女高官做的。
在刘思源的这个位面,施小熊爸爸却是主谋。
施楠迟这几年凭借自己的本事,一步步从一个普通高校科员,走到了现在市W书记二秘的位置。
之后书记高升,临走前提拔了他,借着贵人东风,从副科级一路向上爬,最终调到了隔壁H市,升到了正局级。
(这里我是乱写的,搞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求不要喷我哈~)
在一次G有企业改制工作中,施楠迟起了贪心。
他不是没贪过,之前在市W办的时候,虽手掌实权,可是“实惠”不多。
老婆又不是一个能低调的人,孩子的教育上花销又是一大笔。
为了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他毅然决定走“追求实惠”那条路,一路坐到了发G委副主任的位置。
这次他就是利用农村征地工作的职务之便,勾结某收购公司法人,虚构土地使用权,骗取征地款四亿多。
之后施楠迟等人又侵吞了原土地所属企业的职工安置费六千多万。
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五百多个工人没有收入,五百多个家庭断气断电,连蜂窝煤都买不起, 只能捡煤渣取暖。
为什么会断气断电?
施楠迟为了报复上坊的民众。
零下三十几度的冬天,有多冷呢?
从小生活在中原的谢铃铛,感知能力也就是零下十几度。
下雪的日子就是出门,头发也得给你冻成一绺一绺的。
她曾经在颤~音看到过,北疆地区一杯刚烧开的热水,十几秒钟就可以结冰。
施楠迟最终是在ZY巡视组进驻H市的时候被举b,后被捕并被提起公诉。
虽然施楠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他的妻儿却早已移居M国,并转移了三亿多的资产,逍遥地享受着下岗工人的人血馒头。
谢铃铛把这些事大致告诉了刘思源:“你想看看当时那些下岗工人的生活有多惨吗?”
“怎么看?”刘思源好奇地问。
“闭上眼睛。”
刘思源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有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瞬间涌入了脑海。
谢铃铛通过系统的共享功能,把当时的情景输入到刘思源的脑中。
刘思源看到自己站在雪地里,路边都是没有灯光的居民楼。
很黑,很破旧。
看看天,大概也有五六点钟了,冬天的北方天黑得晚,却没有几户人家有灯开的,也没有那种家家户户做饭时,抽油烟机传出来菜香味儿。
天上还稀稀拉拉飘着雪花。
刘思源好奇地用手去接雪花,雪花却从手掌穿过,落向地面。
刘思源没有感到一丝冷意。
这是个类似三维影像的空间,只是看得到过去的记忆场景,但是身体没有任何感觉。
她看了看四周,随机走进了一户居民楼。
一楼西户的门开着,刘思源走近,看到一个穿着单薄秋季外套的男人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
这样的天气,少说也有零下十几度,男人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风寒。
只见他手里还拿着一把七八寸长的匕首,对着开门的一个老太太。
男人的手抖得不停,不得不两只手一起握住刀柄。
他没有说什么,突然跪下来给老太太磕了三个响头。
这是认亲场面么?刘思源很疑惑。
男人磕完头,跪在门口说:“求求您了,给我一袋面就行!”
实在太冷了,男人的上下牙齿一直打架,说出的话也磕磕绊绊的。
老太太一开始被他磕头的动作吓一跳,又听到他的话,不由问他:“你家几个人下岗了?”
“我和我老婆都下岗了,安置费也没有领到,现在家里是一点粮食都没有,孩子饿得在家哭,求求您......”
老太太听着听着眼圈也红了,突然伸手去抓男人的刀,身子往前挺,嘴里喊道:“我早就不想活了!”
男人吓得连忙推开了老太太。
原来老太太家也没有粮食,孩子也都下岗了。
她老伴儿前几天因为太冷了,冻死在家里,救护车来拉就是100块。
120听说是在这一片小区,都不来拉,已经好几户人家拉到医院,却没有钱付。
老爷子的尸体现在还在床上。
也就是因为这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屋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电,差不多也是零下五六度的温度,尸体还没有腐烂的迹象。
她家孩子现在都出去找活干,还没回来,只希望能挣到点钱,让老爹入土为安。
老人的哭诉声,男子的啜泣声,贯穿整个楼道。
这栋楼里还有不少户都有人在家。
可是没有人出来劝慰。
因为家家都是这个样子。
“你知道这老太太的女儿女婿去哪里想办法挣钱么?”谢铃铛的声音传进刘思源耳朵。
刘思源不由自主地问:“哪里?”
话音未落,眼前景色突转,刘思源出现在一个黑漆漆的旧厂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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