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三。
楚玄迟与墨昭华去了前院。
管家魏正德带着一群人站在正厅外等着。
待他二人入厅落座,魏正德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托盘端了进去。
他行礼后将托盘奉上,“王爷,王妃,这是库房钥匙,对牌与账本。”
这三样东西代表着御王府的中馈之权,之前他在府里就是一人之下的存在。
楚玄迟与墨昭华的跟前摆着一张长桌案,月影接过托盘,送到了桌案上。
魏正德交完权,对外喊了一声,“都进来吧。”
外面的人依次进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账本,他们是御王府产业的负责人。
既有铺子的掌柜,也有庄子上的管事,在铺子里或者庄子上,有各自的权威。
他们将账本依次放到桌案上,墨昭华看的头疼,这么多账本,她得看到什么时候?
不过没关系,前世从祁王府到东宫,甚至是后宫,她都管理过,倒也难不倒她。
楚玄迟冷声宣布,“从今日起,御王府的中馈由王妃执掌,管家从旁协理。”
魏正德垂着脑袋应下,“是,王爷,王妃!”
从楚玄迟被赐婚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会有这一天,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除非主母无能,否则必然执掌中馈,而墨昭华名声在外,自不是无能之人。
楚玄迟又道:“王妃的话,便是本王的命令,但凡御王府之人,皆不得违逆。”
他不像其他人,需要本人的信物才能代表他,而是御王妃这身份便足够。
魏正德和诸位管事齐声应下,声音响亮,“是,王爷,王妃!”
“这些账本,本王会与王妃一起看,若有问题,现在可自己说出来。”
账本是一个容易做手脚的地方,不乏有人起心思,趁机中饱私囊。
楚玄迟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不打自招最好,等他查出来可就得重罚。
如今他是有家室的人,这个御王府也该好好整顿,慢慢将其变成真正的家。
是只属于他和墨昭华的家,而不是文宗帝为他打造的囚笼,暗藏着各家的眼线。
这也是墨昭华的意思,借着府里有了主母,先夺权再换人,一步步清除隐患。
一群管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没一个站出来,楚玄迟也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雾影适时地道:“王爷对自己人向来宽厚,大家既都是忠于王爷之人,那便下去吧。”
魏正德当即带各位管事下去,他是文宗帝的人,也不曾中饱私囊,倒是不怕查出些什么。
至于那些管事,他就不敢保证,若他们做了错事,他只会秉公办理,绝不会姑息分毫。
“夫君可是真要陪妾身看这些账本?”墨昭华自己也能看,但他若能陪着自然更好。
这是他的王府,也是他们共有的家,对于王府里的人与事,他也应该有个底才好。
楚玄迟怕她太辛苦,“账本如此之多,若是全让昭昭一个人看,眼睛都该疼了。”
墨昭华笑靥如花,“好,我们一起去书房看,也让妾身瞧瞧夫君算账的本事。”
楚玄迟故作神秘,“我不爱看这些,不过我会找一个爱看会看,算的还极快的人。”
墨昭华两眼直放光,“咦?夫君还有这种人脉?”
楚玄迟吩咐,“雾影,让他去书房等着。”
***
墨昭华推着楚玄迟进了书房,看到有个白衣男子坐在一张桌案后面。
昨日来书房她就好奇,为何房中有这么多桌案,除了他们俩的还有两张。
后来看到雾影坐了其中一张,又开始好奇,另外一张是谁的,原来是这人。
白衣男子是疏影,楚玄迟大婚那天他也在场,只不过墨昭华盖着喜帕没看到。
他原本拿着本书在看,见他们进来,他赶紧起身上前来行礼,“王爷,王妃。”
雾影给墨昭华介绍,“王妃,这是疏影,平生唯一的喜好是钱财,精通袖里吞金术。”
袖里吞金,也称为一掌金,是一种手心算方法,计算时只需双手轻轻一合,便知答数。
疏影在仲秋时节还打着把折扇,“属下见过王妃,王妃天姿国色,真乃仙落凡尘。”
墨昭华礼貌性的回应,“过奖,阁下也芝兰玉树,风度翩翩,只比王爷差一点。”
听到自己的女人夸别的男人,楚玄迟本有些吃味,有了最后一句又喜上眉梢。
疏影摇着折扇,“主子,咱这主母着实厉害,一开口便让属下吃了哑巴亏。”
楚玄迟故意板起脸,“怎么,难道王妃说错了?”
疏影叹气,“正是因为没说错,属下才吃亏,成了王妃夸主子的垫脚石。”
楚玄迟绷不住轻笑一声,“行了,赶紧干活儿,皆是你最感兴趣的事。”
疏影是雾影喊来的,自然知道所为何事,闻言便去桌案后坐好,等着看账本。
雾影一声令下,几个下人捧着账本鱼贯而入,放下账本便垂着头退了出去。
书房重地,他们从不允许独自进入,哪怕偶尔要进去做点事,也不敢多看一眼。
雾影关上房门,在疏影对面的桌案坐下,他还有其他很多事做,不用看账本。
疏影袖里吞金术果然厉害,楚玄迟与墨昭华两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人的速度。
他们才勉强看完一本,他已轻松看完三本,墨昭华第一次见识到,震惊又钦佩。
本以为这些账本她得看上好几天,有了疏影帮忙,怕是今天就能全部看完。
出于好奇,墨昭华打量起了疏影,想看他到底是如何计算,为何能如此之快。
疏影感受到她的目光,故意卖弄了起来,结果没一会儿就感受到了另一道目光。
他瞬间打了个激灵,偷偷看了一眼,便见楚玄迟目光冰冷如刀,正扎在他的身上。
不得了,主子这是醋了!
主子对王妃的在意,可是早已超出他们的预料。
他赶紧正襟危坐,“王妃,您还是别看属下了,否则属下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墨昭华已然看呆,闻言回过神,“啊?这是为何?难不成袖里吞金术不能看的么?”
疏影哀怨的看向楚玄迟,“主子,您听到了,这不能怪属下,属下是正常算账。”
墨昭华听不明白,但知道与楚玄迟有关,“夫君,疏影这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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