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骁离开了,走的时候回味无穷。
齐烨亲自送出去的,知道对方“身份”后,一口一个二哥的叫着。
愚兄与贤弟告别,愚兄说三日内说服东宫,贤弟说三日内去城外了解了解实地情况。
从中午折腾到下午,齐烨也是疲惫不堪,和语棠打了个招呼后带着刘旺回王府了,让语棠这群人早点歇息,抱央楼明天开始关张,每日内部培训。
一路回到王府,齐烨简单吃了两口就睡了。
值得一提的是阿卓,还得继续将齐烨蒙在鼓中。
说来也巧,阿卓离开抱央楼回王府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从王府前往抱央楼的张瑞山与康骁。
康骁叫阿卓帮他隐瞒身份,阿卓起初是不愿意的,他现在越来越不想骗齐烨了,内心过意不去,总怕有一天谎言被揭穿后没地方蹭吃蹭喝了。
之后康骁说等他登基后,每个月会按时按晌的发放俸禄,决不食言。
一听这话,阿卓当时都想劝劝太子直接谋反登基算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齐烨起了个大早,带着刘旺前往京兆府,借交通工具去了。
光靠走的话,不说去皇庄,光是走到城南的时候都快落门了。
阿卓没跟着去,他算了一下时间,就算是骑马去那也无法在午饭之前赶回来,得不偿失,不去。
齐烨带着刘旺赶到京兆府的时候,老混子张瑞山还没来上班,段平在。
老段听说齐烨要去看皇庄,就很懵。
作为京中百事通,包老六这人他听都没听说过,更没听说过哪个东宫卫率的将领姓包。
老段也没多说什么,正好闲着没事,取了三匹马,跟着去看热闹。
齐烨欣然应允,他正好有许多事询问老段。
三人上了马离了京兆府,开始奔着城南去。
马上段平看了眼悠哉悠哉的齐烨,开口说道:“工部一事传遍京中,世人皆知此案由殿下彻查。”
话不用说透,齐烨明白。
“你怎么和阿卓似的呢。”
齐烨耸了耸肩:“我才是个龟Der郎将,阿卓才是统领,他整天混吃混喝无所事事,我凭什么跑前跑后忙死累活。”
段平心中苦笑,或多或少也猜到了一些原因。
京兆府做文吏做了这么多年,哪能看不出齐烨为何要摆烂。
想当年刚入京兆府的时候,哪怕是个“吏”,也有着自我坚持和满腔报负。
只是见的多了,碰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也就明白了自己有多么的渺小与可笑,除了随波逐流,又能如何。
莫说他这小小的“吏”,便是堂堂京兆府府尹,不也一样对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不是好官少,只是太多太多的好官想活着,五个手指头伸出来有长有短,不是人人都能做英雄,也不是人人都能为了素不相识的百姓将全家老小的性命搭进去。
这样的人,你能说他坏吗,他只是在乎身边人的性命,至少,他不为恶。
京中,离了谁都能转。
想要让京中围着自己转的人,有,数不胜数,现在都死的差不多了。
三人一路出了城,上了官道,人也少了。
齐烨揉着大胯,手搭凉棚:“还有多远啊?”
“七里路程。”
老段还真就知道城南皇庄,距离京城也就五公里左右的路程,官道还算笔直,算是直线距离。
不过段平已经很多年没出城了,还是五六年前去南地办差路过了一次,在官道上离的远也没凑近看,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很大。
上了官道就可以策马狂奔了,齐烨也是第一次猛夹马腹感受一次风驰电掣。
奈何,胯下是匹老马,四蹄狂奔也没跑出多少迈,倒是给齐烨上下起伏震的大胯生疼。
马有灵性,刘旺和段平胯下同样是老马,骑起来就很省心省力,人控马不假,身体却要适应马儿奔跑的节奏,齐烨做不到,所以受罪。
遭罪也得习惯,以现在齐烨的经济基础只能借京兆府的马来用,王府别说马车了,车轱辘都没有。
齐烨见到段平骑术极佳,很是困惑:“不说读书人不骑马的吗,哪练的。”
“殿下说笑了,读书人,哪能不通君子六艺。”
说完后,段平感慨万千:“前朝时,读书人还知晓这君子六艺,再看本朝,再看如今,再看京中,读书人何其多也,却也是只知读书罢了,倚为跻身朝堂之利器,哪里还晓得君子六艺。”
齐烨竖起大拇指:“是啊,老段你也算是老一辈读书人了,通君子六艺,人才难得。”
刘旺抽了抽鼻子:“那他为何只是个文吏?”
齐烨:“…”
老段沉默了,想骂人,没好意思。
旺仔会心率高归会心率高,说的是实话,你别管什么君子六艺七艺的,就看现在,你就只是个文吏,还是京兆府的文吏。
话题终结者刘旺又补了一刀:“对了,你不是读书人吗,读书人岂成了吏,不应是官吗?”
又提到老段的伤心处了,还能为什么,得罪人了呗,要不是张瑞山赏识他,连吏都没的做。
刘旺乐呵呵的,毕竟他一直是读书无用论的坚定拥护者,反正他读不着,他就觉得没用。
别说老段,每个人都有难以启齿的往事,齐烨亦是如此。
看开了,不去想了,渐渐地也就不在乎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齐烨就在向前看,看了一会,说了一句话:“我日你奶奶啊!”
一拉缰绳,段平和刘旺都傻眼了。
皇庄,见到了,有围栏,围栏一眼望不到头,从官道下面连着,西连河,东连山,就一个字,大。
齐烨彻底傻眼了,打眼这么一看,这地方至少五六百亩,也就是四五十个足球场那么大。
大,可以,主要是破,破也不准确,就是荒,大片大片的荒地,杂草丛生,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
也有建筑,塌的差不多了,几处楼宇几处院落,几处凉亭几处塔,至少得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多少年头不重要,重要的是少说也有五六年没人打理了。
段平咧着嘴:“殿下,您说的那个洗雨之地,要建这么大?”
“我…”
段平又问道:“那修葺的钱财,谁来出?”
齐烨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的就是这个事呢,这也太大了,大的令人心慌,策马狂奔都得半天,就这么大个地方,干什么洗浴城啊,直接弄个电影拍摄基地都够了。
哪怕利用起来三分之一,不,五分之一,哪怕是十分之一,那也没钱弄。
齐烨趴在马背上,彻底断了念想。
他说的洗脚城就是个概念,不是真的“城”,包老二太实在了。
“白折腾。”
齐烨都懒得多看一眼,调转马头就离开:“重新找地方吧。”
说完后齐烨还骂了一嘴,真要是将这地方重新修葺了,得弄多少包间,同时拉上千个老爷们过来洗脚都没问题,包老二脑子有病吧,弄这么大一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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