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因人制宜、因地制宜,各种制宜,徐夙之举,毫无意义。
不算辅兵,南军六支大营,两支骑营,四支步营。
四支步营都是守城的,三支弓卒营,一支枪矛营。
这四支步营每营八千到一万两千人,往少了说,三万人。
光是这三万步卒用来守南关足够足够了,南关城墙上就算挤的和沙丁鱼罐头似的,最多能站个六七千人,还是往多了说。
除此之外,这次南关外集结了这么多敌军,要打持久战,消耗战,靠近南关的各地折冲府会很快抽调精锐过来,这是第一批增援,属于是快速反应部队。
第二批增援,由南地各道兵备府召集辅兵以及民夫青壮过来。
第三批增援,朝廷调派,至少一支京营,加上沿途集结南地各州府兵力,少说五万人,少说少说五万人。
这就是说,兵力的事无需担心,别说徐夙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就是翻一倍,初期南军顶住了,只要顶住了,后期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兵力补充到越州。
既然南军不会打残、打没,徐夙用所谓的疲兵战术没有太大的意义。
白修竹、孙功,以及其他将军校尉们,都看出了徐夙的用意。
看出了,反而更加的不解。
阿卓眯着眼睛,不太确定:“莫非是虚实之策?”
齐烨:“什么意思?”
旺仔用齐烨能听懂的话解释道:“就比如十个人拿着木棍揍卓统领,卓统领不怕,想着木棒打不死人,结果打他的人抽冷子给他来了一刀,噗嗤噗嗤一顿攮。”
阿卓:“…”
“明白了。”
齐烨恍然大悟,小规模,大批次,不间断,看样子没什么威胁,等南军放松警惕的时候,上个狠活,整一把大的,就好比九浅突然来了一深,令人猝不及防。
“看!”
康骁神情微变,指向右侧山林:“敌军入了山林。”
白修竹那边也看到了,下了军令,让南野、涂州二城加强防备。
“这是…”齐烨挠着额头:“三线进攻,不止骚扰这边的柳州,南野、涂州也要去打?”
“应是如此。”
“有病吧。”
齐烨听大家说过其他二城的情况,完全没有战略意义。
南野仅靠越州,左侧是山,右侧是越州,说是城,就是一道关墙,后面全是军营,旁边还连着越州内城墙,就算是入了南野,还得多打两处防御城墙,得不偿失。
涂州情况也差不多,左侧是越州,右侧是山林,山上的树木极为密集,几百人过去行,几千人过去几乎没什么行军速度可言,还容易被伏击,就算进了涂州城也没办法进入关内,绕了大半圈又绕到越州城后了。
南军又不傻子,怎么可能被敌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攻破涂州,涂州那边比越州还易守难攻,纯纯的战场绞肉车。
情况,都明白,意图,也猜到了,作为统帅的白修竹却不敢大意,李蛮虎跑了过来,让康骁和孙功过去一趟。
齐烨望了过去,也不知道白修竹搁那狗狗搜搜的说着什么。
片刻后,康骁和孙功快步走下了城头,司空朗跑了过来。
“世子爷,大帅叫殿下与孙将军前往南野和涂州,以备不测。”
阿卓微微皱眉:“白帅说的是以应不测,而非以应不测?”
“是,说的是以应不测。”
阿卓点了点头:“知晓了。”
齐烨:“有什么区别啊?”
“无甚区别。”
“那你问个屁。”
阿卓没吭声,当然有区别,区别太大了,一个“应”,应对的应,一个“备”,准备的备,一字之差,军令意图天差地别。
备,代表知道了敌军意图,做好万全准备。
应,代表不知道敌军要干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别松懈。
“齐烨。”
最近一直客串齐烨保镖的龚信走了过来,背着手,望着战场,叫了一声齐烨的名字,众人齐齐看向他,结果这老头沉默了半天也不吭声。
“你说话啊,叫我干嘛。”
“老夫问你,你可有大志。”
“啊?”齐烨一头雾水:“大爷,咱打仗呢,不是搁这收听小龚谈心呢,有点正事行不行。”
“老夫问你,你可有大志。”
“有啊,怎么了。”
“是何大志。”
齐烨没好气的说道:“灭国,灭了瀛岛瀛贼。”
“原来是建功之志。”龚信微微笑了笑:“接过你爹幽王衣钵?”
“不是,你有事没事。”
齐烨望着第三次冲过来的异族,极为不耐烦。
“若是你欲统兵为将为帅,老夫便与你浅谈一番,若是你只想做个逍遥世子,开办些书院叫天下百姓之子有书读,那么老夫便去寻白修竹浅谈一番。”
齐烨一头雾水,没听明白,倒是旁边的旺仔和阿卓神情微动。
“莫非龚先生已是看穿徐夙意图?”阿卓连忙拱手施礼:“还请龚先生赐教。”
龚信看都没看阿卓,只是望着战场:“老夫,是问齐烨是否有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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