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是一女子所佩。”
“女子?”
“是,应是大户人家出身,陪同之人带着钱财,将钱财给了乡亲们修路,叫那女子居住在商县之中。”
孙大雅流一拍大腿,冲着衙役说道:“去将七叔叫来,七婶儿当年还伺候过人家,七叔知晓的多。”
衙役匆匆跑走了,齐烨耐下心,亲自为孙大雅泡了壶茶,也不着急。
小伙伴们让司卫和军伍们散开警戒后,都待在了卧房外,小声交流着,猜测着,梁伯凤将会面地点定在商县,不止是因“安全问题”,应是还有其他隐情。
等了片刻,来了一老者。
真的是老者,老的都不像样了,古代少有长寿之人,七十七岁,牙都掉光了。
孙大雅连忙走上前将老者搀扶了进来,安顿其坐下。
“七叔,这位是咱大康朝尊贵的王府世子殿下。”
老者咧着大嘴:“哪下?”
“王府殿下。”
老者喊道:“往哪下?”
孙大雅喊道:“往殿下…不是,王府殿下。”
老者:“王家沟下面?”
“王爷吧,对,王爷儿子,国朝王爷殿下!”
“锅里炒着王八呢?”
“行了您歇着吧。”孙大雅转过头冲着衙役喊道:“七叔儿子呢,给七叔儿子叫来。”
“拉倒吧。”齐烨无奈道:“你就说你知道的事,大概就行,知道什么说什么。”
“成,那女子不是居住下来了吗,身边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一看就知是个丫鬟,男的应是军伍,走路脚跟不着地,像是跑船的军伍,舟师军伍。”
齐烨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呢?”
“那军伍寸步不离那女子,三人居住在县北的院中,总是能听到争吵声,还问什么信件送给了谁,女子将人名儿说出来,女子倔的很,不知是什么信件,只知那军伍有时怒骂,有时还动了手,也有时还跪着求女子,叫女子说出信件给了谁,他好回去交差。”
说到这,孙大雅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敢问殿下,可是为了当年那个将军来的?”
“将军,什么将军?”
“原来不是为了那将军,那是…为了那道人?”
一听道人二字,龚信厉声道:“少废话,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快。”
“是,是,陪伴那女子的军伍也是被逼的急了,使出浑身解数得不了逞,只能整日饮酒,有一日饮了酒喝的大醉,拿着柴刀要劈死那女子,既不说出名字,他交不了差,不如一起死了算了,女子身旁那丫鬟挡了一刀,横死院中,周遭乡亲们听到了争吵声,又见到杀了人,便将那军伍扭到了县衙中,当时主政的是富大人,商县哪出过人命官司啊,富大人就告知了州府,谁知过了没几日,州府府衙的人来了,通判亲自来的,余者皆是军伍,伴着一位军中将军。”
齐烨问道:“什么将军,姓甚名谁。”
“不知,带着百十来号人,那将军煞气的很,进入了牢中说那军伍办事不利,只说了四字,办事不利,说罢就当着通判的面儿,抽刀捅在了那军伍的心窝窝上,之后这将军又找了那女子,问那女子信交给了谁,女子应是未说,也不知那将军又如何折磨了她,之后,之后就疯了。”
“疯了?”
“也是当时县里的乡亲们听到的,那女子咒骂将军,乡亲们听的不真切,只言片语,欺世盗名、猪狗不如,如何如何的。”
“还有呢?”
“将军离开了,又留下了十人,也是军伍,看守着那女子,谁知当夜将军离开后,女子就疯了,用尖锐的石头割了自己的脸,割了手脚,每一寸皮肤都割烂了,割的鲜血淋淋,还喊着,喊着什么,喊着…”
“以血浴身入酆都,到了阴曹地府,她要亲口质问十殿阎罗,为何要将恶鬼放入人间荼毒东海!”
开口的声音极为突兀,正是那看着昏昏欲睡的七叔。
再看七叔,哪里还有老眼昏花之态,不知何时已是坐直了身体。
“女子满身鲜血,县中郎中倒是诊治了,治的了一时治不了一世,每每下了床,又寻尖锐之物割皮刻骨,嘴里嚷着疯言癫语,岛、群贼、岛上群贼,有瀛狗,亦有欺世盗名之奸邪小人,多年后,女子失足落入了枯井之中,身死,乡亲们将其草草下葬,十名看守军伍皆自缢而死,又过了半年,一名穿着道袍的道人来了商县,腰间…腰间挂着的就是那笛子,埋头痛哭,在坟前烧了一些物件,有信件,还有一个儿童玩的拨鼓。”
“道人?!”齐烨蹲在了七叔的面前:“道人与那女子是什么关系?”
“道人竖了碑,写着家姐闻倩儿之墓。”
一语落,满堂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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