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跃石被拖出去了,虎城知府在挨揍,�4�6城知府在谈这家伙的黑历史。
随着莫须问的诉说,小伙伴们面色有些古怪,单跃石这鸟人,并不如大家预想的那般。
一刻钟后,死狗一样的单跃石又被拖了回来,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官袍破破烂烂。
莫须问与史恭总是很不解,不解齐烨总是闹笑话的一样傻乎乎的打个响指,然后一群司卫和暴徒似的将某个人狠狠踢一顿,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打人,是为了疼。
不是说司卫踢的不疼,而是远远有比司卫踢的更疼的办法。
其实这也是齐烨有意为之,潜移默化,万物皆可踢。
上至三省大员,下至作奸犯科的升斗小民,都能踢,主打的就是个公平,响指之下,终生平等,不管你是衣衫褴褛还是穿着代表身份的官袍,踢就完事了。
所谓的社会地位、上下尊卑、是否有特权等等,统统没有,踢的多了,踢的久了,慢慢的大家也就习惯了,对所谓的权威、特殊,统统免疫。
犯了错,犯了罪,不能因你是当官的就不踢你,也不能因为你是可怜百姓而饶过你,大家都是平等的,不管其他层面上如何说,命,都有一条,大家都是平等的,谁都是如此。
齐烨漫不经心的说道:“给你一次机会,为什么我会说出那么一番话。”
“咣咣咣”,先是三个响头,挨了顿踢的单跃石跪直了身体喘匀了气。
“下官没良心,是因给秦家做了狗,做狗也不忠心,知晓世子麾下猛士入城后下令城中兵备先行观望不可妄动,下官墙头草本性一展无遗,可做这墙头草又看不清形势,应早在数月前听闻殿下驾临东海时就将秦家人统统卖了才是。”
齐烨极为意外:“对自己的认知还挺准确。”
莫须问满面不屑,号令城中那群废物兵备有个屁用,早在一日前那些“江湖中人”已经入城了,事发后第一时间控制住了这些官员和旗官的亲族,谁敢抵抗。
阿卓正好进来了,手里捧着一摞子公文、名册、账本。
齐烨懒得在单跃石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看向小伙伴们,面带询问之色。
“现在杀了,还是过几天杀?”
“小弟觉着,不应操之过急。”季元思的口气也不太确定:“虎城不比夅城,百姓多,事儿也杂,秦家人被抓了,再宰了个知府,怕城中百姓…”
站在门口的史恭叫嚷道:“宰了算了,谁不服,谁敢不服世子爷,本将统统砍了。”
喻斌摇了摇头,没吭声,以稳为主的话,暂且不应宰了这知府。
现在从夅城知府变成虎城知府的吴尚峰走了上来,低声发表了一下看法。
“虎城靠海,城中百姓多与海运有关,秦家人又把持着海运之事,知晓秦家人明里暗里如何操办的,唯有这知府一人,杀是可杀,不宜过早取他狗命。”
齐烨看向满面求饶之色的单跃石,说不上来厌恶或是痛恨,当然也没什么好感。
单跃石这鸟人你说他坏吧,这家伙和瀛贼没任何关系,和舟师没任何关系,就连和海商都没关系,只是抱了秦家人的大腿,以此在虎城立足。
可你要说他好吧,秦家人在虎城作威作福,草菅人命坏事做绝,更是和瀛贼合作密切,作为知府的单跃石对其听之任之。
只是按照国法来看,罪不至死,当然了,所谓的国法,极为优待当官的和文人,要是百姓的话,早就砍十几遍了。
不过齐烨从来不将所谓的国法当回事,大康朝的国法就是个笑话。
领着朝廷俸禄,穿着正五品的官袍,以服务秦家人为主,以舔秦家人为荣,服务的秦家人贴心贴肺,舔的秦家人竟对狗一样的单跃石“平辈论交”极为尊重。
可要说他该杀吧,他还真就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小妾多,家产多,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都是秦家人给的。
说这家伙特别贪财,还真不是,就是好色,当了知府后和八级大狂风似的,各处青楼、窑子,就没有他没去过的,没他没点过的,哪怕是地雷精他都得尝尝咸淡儿,但凡容貌尚佳的,无论花多少钱也要纳入府中当小妾。
问题是这家伙算是盗亦有道,他对谁都是真爱,都是给了名分花了钱,你情我愿的事。
无声的叹了口气,齐烨有些厌烦了。
东海该杀的人太多太多了,单跃石这样的人也太多太多了,现在杀了又能如何,杀了之后就能改变东海的现状?
不,改变不了,该杀的是造成这一切的瀛贼、舟师、世家。
不是单跃石这种人不该杀,而是禁止不了。
心怀大义之人,少之又少,为了信仰不惜身死之人,少之又少,这个世道九成九的人,活着的主要目的,只是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一切的一切,前提就是活着。
到了东海,很多“标准”要降低,哪怕是对官员的品性、品行,也要降低,降低到如他们也是东海之外的百姓那般,为了活着,可以做一些让人难以忍受之事。
很多很多东海的官员,并不是主动调到这的,除了坐地户外,大多是政治斗争失败,或是被人给阴了,更有甚者原本是“好人”,为了活下去,变成了“坏人”,这些好人在做好事时,朝廷没有庇护他们,好人没有得到好报,因此好人渐渐地就失望了,既然做好人是不对的,为了活下去,只能做坏人了。
“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道理是拿来说服别人的,法律才是约束大部分人的。”
齐烨再次回头,看向人有所操四个字,摇了摇头。
“京中最大的问题,就是用道德约束别人,用法律来满足自己一己私欲,然后说着大道理为自己狡辩,东海最大的问题…别说道德,连法律都没有,有的,只是道理,属于自己的一套道理,不需要说服别人的道理。”
齐烨也是有感而发,话听在单跃石的耳朵里,和死刑通知书似的,彻底慌了。
“殿下,殿下殿下,下官有秦家罪证,铁证如山,诛九族的罪证,您放下官一条生路,下官给您罪证!”
齐烨面露讥讽:“本世子杀人,需要罪证吗。”
“那…那肖浈江,东庆道舟师府帅肖浈江,任由麾下军伍勾结外敌残害百姓,下官也有证据,您能抓他,抓了他给朝廷立大功,求殿下放下官一命!”
齐烨都服了:“你以为我到东海来游玩的,本世子难道不知道肖浈江是什么货色不成。”
“钱,对,钱财,殿下,下官有钱财,家产统统给您,您放下官一条生路。”
大家笑了,和齐烨贪钱,这家伙现在天天瞅着为什么钱财越花越多。
单跃石彻底急了,红着眼睛又叫道:“济世门,满是魑魅魍魉的济世门,门主是瀛人,东庆道许多大门户都与其熟识,下官指认,下官为您指认。”
齐烨终于来了兴趣,与旺仔对视一眼。
之前是听说过,有传闻济世门和济世堂不是一回事,后者是梁伯凤创办的,前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东海这边的确有传闻,众多传闻,其中之一就是济世门的门主实际是瀛贼。
“对,还有那道人,军中叫鹰道人的道人,那门主是他的徒儿。”
“什么?!”龚信面色剧变:“此人竟欺师灭祖到了这般地步,胆敢收瀛狗为徒!”
“不止,何止,何止如此。”
见到齐烨来了兴趣,单跃石跪行几步,赌咒发誓:“下官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不止如此,下官还知晓瀛人私掠船何时靠海登陆,何时袭村镇,快了,快了,如今入了春,十日内,十日内,一支瀛人船队会到虎城下县,您绕下官一命,下官帮您设伏,叫您立功,立大功,立大军功,求您放下官一命!”
齐烨看向了龚信:“交给咱信侯爷了。”
龚信狞笑一声,单手薅住了单跃石的头发将其拖行出了公堂。
走的时候还给月泉叫上了,传授一些平日没机会传授的“本事”。
齐烨望向阿卓,双目满是精光。
“终于可以做我们应做之事了。”
阿卓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去验船。”
不少人都兴奋了起来,来东海,就是为了杀贼,舟师、世家、海商,只能算是小贼,真正的大贼,是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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