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腾牢房迎财神,是我们的目标(1 / 1)

“没听说张文赋是捡来的。”

钱富贵还怪幽默的,顺着陈观楼的话随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既然不是捡来的,为什么不见你,是不打算捞人?”

钱富贵摸摸头,“小的到了张家后,被请到花厅等候。一开始张府的管事说,张夫人正在忙,忙完就过来。小的等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突然又改口说张夫人乏了,今儿没办法见我。只给了书,就把小的打发走了。”

“也没派个人出来跟你说清楚情况?不见就不见,男女有别,可以理解。可是,张家到底要不要捞张文赋,总得给个回信吧。”陈观楼很是好奇,张家的态度自去年起,就奇奇怪怪的。

一开始对张文赋那叫一个关心,托关系托到侯府大房,让大房委托陈观楼好生照顾张文赋。

张府的管事也是三天两头往天牢跑,生怕张文赋在牢里吃苦。

后来……大概是去年下半年开始,张家对张文赋就是不管不顾的态度,越发冷漠。好几次有捞人的机会,都没捞人,说是没钱。

明明听说张家的财务危机已经解决。

“小的也很奇怪。就感觉,张家貌似已经放弃了张文赋。”

“是何道理?”

“小的出了张府后,特意在周边打听了一下,听说好像是张文赋的弟弟中了。”

“中了什么?”

“大人忘了吗,今年开恩科,天大的机会啊。张文赋的弟弟中了进士,听说已经授官,前途看好。”

陈观楼啊了一声,这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等等,张文赋是什么功名?”

他正要翻阅档案,钱富贵张口就说道:“张文赋是举人功名。据说少有才名,但是连续考了几次都没能考中进士,只能放弃。花钱走门路,在衙门寻了个差事。终归不是正经的进士,做不了朝官。”

能上朝开朝会的文官,就没有一个举人,全是进士。非进士想当朝官,先问问你爹是不是宰辅,是不是勋贵。

举人能当官,在地方上当父母官,绝对够资格。范进中举,都能当省教育厅厅长。

但是想当朝官,不好意思,先考个进士。

大乾朝文官潜规则,或者该说明规则,就差写在公文上昭告天下。除了太祖年间,读书人稀缺破例过,后面就再也没有举人上朝的情况。

国朝三百年,形成的规矩,绝非某个人就能打破。甚至连皇帝老儿都没本事打破这项潜规则。或许泰兴帝能办到,但结果必定是人亡政息。

陈观楼略显诧异,“张家有这么缺钱吗?就因为出了个进士儿子,然后就放弃了张文赋。捞张文赋要花很多钱吗?”

“小的不知。”

“行了,此事我已了解。”

陈观楼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直接告诉张文赋真相。姓张的,赶紧放弃幻想,直面惨淡的人生。

张文赋傻眼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

“九弟考中了进士?”

“你怎知是你九弟考中了?”

“我家几兄弟,除了老九,其他人连我都不如。”

哦!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陈观楼好心问了句。看样子,以后休想在张文赋身上榨出钱财,还是赶紧滚吧,将牢房腾出来迎接新客。最好来几个土财主。

“我不知道,我我我……”张文赋语无伦次,他这短暂的一生,显然没想过会有失宠,被父母齐齐放弃的一天。一时间脑子乱得就跟浆糊似的,彻底没了思路。只余下茫然,不知所措。

“你家很穷吗?你家几代人,世代为官,按理说肯定有钱。”

“我家是不缺钱,可我家人口众多,花钱的地方更多。”张文赋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天之内,心情大起大落。没当场发疯,显然是在天牢历练出来了。

天牢养人啊!

天牢磨炼人的筋骨,磨炼人的心性。想当初,张文赋刚关进来的时候,吵吵嚷嚷,一点都不矜持。

对比现在,遭遇致命打击,都能做到冷静自持。

进步之大,令人瞠目。

天牢不愧是悟道修行之所在。

想升官吗?

想升华吗?

想体验灵与肉的完美状态吗?

天牢等你来!

“你该明白,你的案子,如果你家里人不出面替你打点,很可能你的案卷就要被丢入档案库,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想起来。一旦被人遗忘,呵呵,你就准备着坐个十年八年牢房。届时,有幸出去,那时候你都多少岁了?你认为你还有机会起复,继续当官吗?

据我所知,你只是举人,并非进士。到时候你能靠谁?你成亲了吗?有孩子吗?有孩子还好,若是没有孩子,啧啧……我是不敢想象,十年八年后你将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陈观楼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最为残酷的话语。

张文赋一张脸煞白,像是随时要休克,“我我我……”

“你有钱吗?”陈观楼问他。

张文赋苦笑一声,摇头。

他要是有钱,何必指望父母,何必如此苦兮兮。

“你有办法筹到钱吗?”

“我不知道。”张文赋现在完全没有信心能筹集到钱。“敢问陈大人,你问这些做什么?”

“哎呀,我心善,不忍心见你在天牢发霉。要不这样,你想办法筹点钱,我替你跑关系,将你捞出去。据我所知,你的案子不算严重。加之新皇登基,理应会有赦免。可以尝试争取一个赦免资格。”

陈观楼给对方出着主意。

“陈大人为何想要帮我?”张文赋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好人,他父母都不管他了,一个外人反而替他操心。

为什么?

“我说我想赚钱,你信吗?”他当然不会说,真实目的是想腾牢房迎财神,顺便赚一笔。

“那要多少钱,才能捞我出去?”张文赋紧张问道。

陈观楼比划了手指头。

张文赋惊声尖叫,“五千两?”

“很贵吗?这里面包含了捞你的钱,以及本官的酬劳。你问问隔壁几个牢房,很贵吗?换他们,用五千两出去,你问他们肯不肯。他们肯定愿意。只不过他们的案子比你要复杂,案子还没被冷却,暂时不用走我的门路。等过个一两年还出不去,到时候他们一个个举着银子求我帮忙,还得看我心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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