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秋,建始帝登基后第一次出宫度假,前往行宫狩猎。
遇刺!
锦衣卫倾巢出动,到处抓人。
刑部不甘落后,担负起查案的重任。
一时间,诏狱,天牢关满了犯人。牢房都快挤不下了。
陈观楼下了甲字号大牢,看着乱糟糟闹哄哄的牢房,非常不满。
责令整改!
师爷穆青山私下里提醒他,“甲字号大牢需要一个领头的人。东翁不在,几个班头自行其是,有点闹腾!”
陈观楼微微一挑眉,又观察了两日,然后召开班头以上干部会议。
在会上,他当场宣布提拔陈全为甲字号大牢的狱吏。
决定一出,当场所有人都感到了意外跟震惊。
纷纷朝肖金看去。
谁都知道,肖金才是陈狱丞手底下头号心腹大将。陈狱丞要卸任狱吏的差事,接任者只能是肖金。
不光大家这么想,就连肖金本人也这么想。
万万没想到,最后上位的人,竟然是陈全,这个后起之秀。去年王班头死之前,他还在肖金手底下吃饭,一转眼,一年多的时间,就爬到了肖金头上。
这这这……变化未免太快了点。
陈狱丞就不担心寒了老人的心。毕竟肖金的办事能力,这些年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
就因为这几个月表现不好,就不提拔了?
翻脸未免快了些。
陈观楼听着嗡嗡嗡的闹腾声,敲了敲桌面,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他轻咳一声,说道:“每个人的机会都是公平的。考察近期每个人的表现,陈全最优,加上资历也够,识文断字,他当狱吏很合适。”
陈全当即起身,躬身拜谢,又是拍马屁,又是立保证,说到激动处,他数次哽咽。
一个大男人哭得泪雨滂沱,好生感人。
许富贵阴阳怪气地嘀咕了一句,“陈狱丞手底下几个,全都是人才。演得我都快感动死了!”
张狱吏嘿嘿一笑,“关你我屁事!看他们内斗,多好玩!”
许富贵嘀咕,“肖金这几个月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时节,他怎么突然就不思进取了?眼下瞧着,他很不甘心啊。既然不甘心,之前干嘛去了。”
“想要的太多,结果一个都没能抓住。”张狱吏嗤笑一声,显然看不上肖金的做派。
陈全理应激动。
从卒到吏,质的跨越!甚至堪称市井小民,阶级的跨越。
别小看这一步,这一步就是陈家人飞跃的起点。以后再也不能称之为贱民,贱业。他可是有正经身份的人了。
他不仅手捧铁饭碗,他还是正儿八经的朝廷人。说一句吃朝廷的饭,绝不为过。
陈观楼这一提拔,恩同再造。
陈全是真哭啊,哭得稀里哗啦,真情流露。
一旁的肖金数次欲言又止,表情变幻莫测,眼神时而震惊时而阴鹜时而愤恨时而不解。
他痴痴地望着主位上的陈观楼,好几次他都想站起来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不选他!
就因为最近几个月他的表现差强人意,就要否定他过去所有的功劳?
凭什么!
陈全哪一点比他强?
可是,很显然陈观楼并不想跟他谈,也不会跟他解释。
陈观楼用人有自己的标准,他任人唯亲,前提是这个人得有真本事,能担起担子。他给过肖金机会,数次提点,希望对方能够尽快振作起来,莫要陷入空想幻觉中误了前程。很明显,对方没有听进去。
既然心野了,听不进劝告,他只会选择放弃,另外栽培。
陈全差吗?
陈全并不差,只是没有肖金那般油滑突出。这几年,陈全也算是锻炼出来了,后来居上,完全可以承担狱吏的职责。
宣布完狱吏人选决定后,又强调了一下规矩,提点众人非常时期,所有人夹起尾巴做人。
散会!
回到公事房,片刻后,师爷穆青山进来禀报,“启禀东翁,肖班头在外面求见。”
“不见!有什么话,叫他跟陈全说。陈全如今是甲字号大牢的狱吏,甲字号大牢一切事情都由陈全负责。愣着干什么,快去。”
“东翁,这合适吗?”
陈观楼嗤笑一声,“没什么不合适。你们平日里见惯了我笑呵呵,偶尔发发善心,好像没脾气的样子,就真以为我是个好脾气的人。
哼!我的脾气其实一直都很烂,只不过我擅长讲道理,也愿意用讲道理的方式处理问题。可惜,有人不爱听我的道理,还有什么可讲的。有多远滚多远。要是不甘心,就别在天牢干。天牢可以养闲人,但是不养心野的人,烦!”
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让穆青山赶紧把人打发了。
穆青山无奈,只能出门,将肖金劝走。
肖金一走,陈全就来了,是来汇报工作的,以及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天子遇刺,大案!
抓了这么多人,牢房都快挤满了,必须有个章程。他拿出一套章程,上报,也是想拉近同陈狱丞的关系,顺便看看能不能给肖金上点眼药。
两人经此一事,显然以后做不成兄弟。
陈全也在琢磨,以后要以何种态度同肖金共事。若是对方肯守着身份,不给他添乱,当不成兄弟还可以当同僚。要是对方诚心跟他过不去,他不得不狠下心来。
他还替刘涉争取,将刘涉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陈观楼见了陈全,对于甲字号大牢的犯人,对方给出按照籍贯和年份交叉关押,以防有人串通
陈观楼没意见,叫他放心大胆的施为。
正说着正事,有狱卒急匆匆跑来禀报,“大人,大事不好,范狱吏被人抓了。”
范狱吏?!
好一个隐形的范狱吏,这家伙光拿钱不干事,陈观楼差一点就将对方遗忘。
“被谁抓了?”
“被锦衣卫的人。说是范狱吏窝藏朝廷钦犯,罪不容诛。抓人的时候,闹了起来,范狱吏受了伤。如今人已经被押送诏狱。大人,此事如何是好。”
“范狱吏难道没有挑明身份,没告诉锦衣卫他是天牢的人?”陈观楼心想,锦衣卫做事未免太霸道。天牢的人也抓,大家可是兄弟单位,就隔着一道墙。抬头不见低头见,就不能通融通融。
“说了。锦衣卫说,这是天子钦定的大案,凡是涉案人员,别管什么身份,就算是一品国公也照抓不误,更何况区区狱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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