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臣疑惑道:“秦国自己倒下?这是什么缘由。”
张良抿嘴笑了笑,意味深长道:“缘由就出在那个安登君的身上。”
见家臣脸上依旧带着不解,张良半眯着眼睛道:“嬴政自己坏了秦国的规矩。
对一个胡地回来一年之人,先是赐字赐婚,紧接着又是封君赐之高位。
最荒唐的是任由其对博士打骂,且为了表示宠信还收为假子。”
略微顿了顿,张良露出嘲讽地笑意继续道:“纵是那半胡儿再有功勋,能大的过李斯?
亲佞就意味着嬴政已经开始走上昏聩的路。
早死些或许秦国还能多挺些时日。
死的晚了怕是要眼见着秦国覆灭。
不过这样也好,让嬴政也亲身尝尝国破家亡的滋味。”
看到家臣终于露出恍然的神色,张良摆了摆手,沉思了一阵道:“嬴政既然做了局,接下来九原会变得极为热闹。
安排几个儒生去九原学宫,再挑些信得过的卫士前往戍边。
给嬴政这个局添把火,看看是他能灭了火,还是能引火烧身。”
此刻与下邳相隔千里的吴中。
与张良年岁相当的项羽,用力将手中的长剑掷于府内的地上,脸色阴沉对着叔父项梁道:“那半胡儿既为黄姓,那便该自认楚人才对。
可没想到却居然自认秦人,还给嬴政拼死效力,当真是可恨又糊涂!”
“你给我小声些!”低声呵斥了一句项羽,项梁苦笑道:“这是在城里的宅院,小心被人听了去。”
闻言,项羽抬手将长剑从地上又拔了起来,满不在乎道:“吴中尽是楚人子弟,听去了又何妨?
再者咱们项家何时怕过杀人?!
真有敢做长舌妇的直接一剑刺了便是,不配为我楚人子弟。”
说到这,项羽将目光向北方望了望,扭头对叔父项梁继续道:“我若是去一趟九原您觉得如何?”
“不如何!”项梁翻了一眼项羽,嗤笑道:“你长了那巧嘴了吗?”
见项羽要反驳,项梁摆摆手道:“光看诏令,不仔细往深处琢磨琢磨?
墨门都要被秦人给吞得骨头渣都不剩。
九原立墨门总坛那不是为了扬学说光门庭,那是秦人下得套子。
另外,百学哪家没有个能言善辩的。
可到了九原就乖乖听话,那个半胡儿能是个好相与的?
读书上你与人家半斤八两,可谋略与行事手段上比你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你去九原即便不入险境,也要在那半胡儿手里吃亏。”
觉得话说得有些重,项梁语气缓和些道:“不要拿短处去碰人家的长处。
嬴政越是下套子,越是重视那个半胡儿,越是说明秦人对天下力不从心。
再静等几年,定有机会反秦复楚。
战阵上你学了些兵法,勇武又远超常人。
用此长处去对付秦人才是最佳。
而且也比用嘴去说服那半胡儿更为有利。”
项羽再次将长剑掷于泥土中,悻悻道:“又要等上几年,真是恼人。”
项羽恼怒之时,原赵地、魏地、燕地的豪强也同样恼怒。
或是如项梁一样继续等待时机,或是如张良一样准备派出心腹。
不过不管做出什么选择,对大秦、对嬴政,连带着对黄品都是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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