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眼前感觉一阵阵的模糊,心口的位置也是一剜一剜的刺痛。
几个呼吸后,心口得刺痛虽然好转了些,可嬴政的两腿却感觉十分无力。
身体摇晃了几下,跌坐在了地上。
“陛下!”
“陛下!”
“快去找医师,让范无且亲自过来!”
嬴政闭着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对慌乱起来的内侍与卫士摆了摆手,“先扶朕坐好,再把西境的舆图挂起来。”
看到内侍与卫士脸上都露出难色,嬴政怒喝道:“都想抗令不成?!快按我吩咐的去做!”
待内侍们不敢迟疑,扶着他坐回案几之后,嬴政看向白胜,“你离开时,大军是否离开了弯泽!一路传信,又走了多少日!”
白胜没想到嬴政会是这样的反应,立刻收了激动的心情,忐忑不安的答道:“听公子的安排,是第二日便开拔。
自弯泽一路日夜南下,共用二十八日入宫。”
听了白胜的回答,嬴政的神色变得更加难看,并且心口处又一次传来刺痛。
双手撑在案几上半晌,嬴政才缓过来一些。
紧锁着眉头看向案几前挂起的舆图,将目光死死盯在山口的位置上半晌,嬴政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身为大秦的最高掌权者,嬴政对于政治实在是太了解不过。
塔米稚可以作为锦上添花,真依仗着她快速攻下月氏根本就没有可能。
如果塔米稚真在月氏有分量,就不会迟迟没人来把她接回去。
而且更要命的是黄品还采取了就粮于敌的策略。
推到前边的塔米稚只会背离民心与民德。
更何况深入月氏人的腹地,又岂能是那么容易就能就粮于敌的。
黄品与涉间直插到山口,按最好的结果去推断也只是能够吞下大泽。
缺兵少粮之下,难以夺取月氏人的山中廊地。
让咸阳做好接手的准备,更只是个不好笑的说笑。
而且嬴政多少也猜出了一些黄品这样做的目的。
至于是不是逼宫,是不是逼迫着咸阳做出应对,嬴政并不太在意。
他在意的是黄品的安危。
因为短时间咸阳这边根本无法做出策应。
近百万的精锐屯军都在南北两境。
前不久又下令蒙恬着手真正修筑直道。
一旦筑路的事宜运转起来,北境屯军不得动弹不说,安排负责供给的各郡也没法停下。
就算是不顾一切狠心举陇西全郡之力,都未必来得及。
黄品如此莽撞的谋划,能够损兵折将地突围出来都算是好的。
最有可能的结果是深陷月氏绝境,最终都折了进去。
而这个结果,是嬴政不想看到,也不能接受的。
可偏偏他又鞭长莫及,想救都无从下手。
面对这种情况,嬴政自打逃离赵国后,第一次生出了无力与慌乱之感。
缓缓睁开眼睛,脸色愈发难看地盯着舆图又看了一阵,嬴政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张大嘴巴用力喘息了几口粗气,嬴政一手抚在心口,一手对已经有些慌乱起来的内侍道:“传令两相与九卿立刻入宫!”
不过没等殿内的内侍领命出去,嬴政又立刻改口道:“慢着,只把蒙毅先召入宫。”
顿了顿,嬴政竭力用冰冷地目光扫了一眼一众殿内的人,咬牙狠厉道:“谁若敢把消息传扬出去,朕就夷谁的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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