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比学首,自认工道无人能及,那就窝在那吧。
而且既然能胆大包天的擅自对月氏动兵,今后还怕找不到这个半胡儿的错处,给治了罪?
回过味来,那几个不满的,以及与李斯交好看不上黄品的立刻起身附和。
“左相所言最佳,臣附议。”
“安登君入秦以来一直奔波劳苦,也该歇一歇,臣赞同左相所言。”
“安登君到底是年轻气盛,如此毛糙不知还会做出什么不宜之事。
宗室之身确实不适合他,臣也赞同左相之言。”
“如此安排既不显得陛下无情,又能诚挚安登君之过,臣附议。”
“如此安排确实上佳,另外眼下最紧要的该传诏安登君,让其立刻回咸阳。
再拖下去,对陛下,对安君都非好事。”
“应当如此,安登君该尽早回来,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
“以安登君工道之境也该尽早回来,恳请陛下立刻下旨。”
“恳请陛下立刻下旨!”
“恳请陛下立刻下旨!”
………
嬴政面色虽然如常,心中却是有些恼怒。
不过恼怒的却不是李斯。
他了解李斯的品性,也知道李斯对他是何等忠心。
而且这个安排算不上过分,既不是死罪,也不是要下了牢狱。
可以说李斯既直接对黄品使了绊子,又将套在黄品脖子上的绳头给交了出来。
黄品今后如何,全由他这个大秦之主来决定。
并且这是李斯一贯的手段。
想要什么既能直接提出来,又让人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可跟着一声声附议与恳请的家伙,则完全是为了得利。
一个个都坐到如此高位,大多又都亲历了平定六国。
怎么天下一统了,反而变得贪婪可憎。
为了族里的后辈,恬不知耻的惦记旁人拿命拼来的得利。
想到这,嬴政用力握了握捏在手里的传信,打算压下越想越大的火气。
可想到信中的内容,黄品与下边的这些家伙更是高下立判。
这让嬴政不但火气没压下,反而窜的更高。
环视了一圈那些附和的,嬴政刚想开口质询,杨端和却罕见的开口道:“臣认为左相安排不妥。
兵事向来无常势,有些时候战机稍纵即逝。
何况上将军已经传回文书,给了黄品便宜行事之权。
且与月氏是如何开战,到现在也没个准确的说辞。
只知因塞宁夫人先克下大泽之地。
之后是安登君为了战机而动,还是月氏人怒而反攻都不得知。
臣同意将人招回,不同意先给定了错。”
出于武人相惜,以及性格的正直,杨端和说过自己的意见后,对着附和的那些人瞪起眼睛道:“战事结果不管如何,安登君都是敢打敢上之人,没弱了我大秦国威。
你们急着把人招回来,那就把自家的儿郎拎出来顶上去。
别只知道挑人家的错处,不想着如何补救。”
说到这,杨端和收回目光,挺了挺胸膛,对嬴政继续道:“上将军虽言陇西侯已经去了西境,但毕竟已经十年未曾领兵。
恳请陛下许臣前往西境!
若是锦上添花最好,若是战事不利,臣即便拼上性命,也不会坠了大秦国威。”
嬴政的眼角抽了抽。
杨端和有护着黄品的意思,但并不是太多。
更多的是他自己手痒,又想上战阵。
好不容易给这个噎得他说不出话的给按在咸阳,再放出去指不定又要打多少次嘴仗。
不过杨端和的搅和倒是让嬴政也比较欣慰。
武人还是之前的成色,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想要功勋自己用命去搏。
尤其是斥责跟着附和的那些家伙,连带火气也消了不少。
而这也让嬴政改了主意。
不是都挺能说吗,且都打着为国之名。
那就等着正主回来,让黄品跟他们仔细说说。
想到这,嬴政嘴角略微扬了扬,对杨端和摆了摆手,“区区月氏之战,不必劳烦卿上阵。”
收了笑意看向那些附和的重臣,嬴政沉声道:“不用你们请旨,安登君已经在回来请罪的路上。
半月后,你们与他亲自问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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