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海已经被转移到了特护病房,听说黄春晓到了,他慌忙下床。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老板娘亲自前来探望,给足了他面子。
看到黄春晓身后的张弛,马东海的脸色瞬间变了,表情明显有些惭愧,他招呼了一声:“夫人来了……”
只当没看到张弛,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这种情况下的相逢实在是太尴尬了。
张弛叫了声马大哥,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马东海点了点头,招呼他们坐。
楚文熙没有坐下的意思,居高临下地望着马东海道:“我刚好来医院看人,听说你受伤住院,所以就过来看看。”
话说得非常明白,你不要误会,我不可能专程过来探望你。
马东海道:“夫人百忙之中能够抽出时间,实在是感谢。”
楚文熙道:“听医生说,你断了两根肋骨?伤的很重啊!”
马东海看了张弛一眼,脸上的表情越发窘迫了:“也不算太重……”
张弛觉得非常奇怪,当时李跃进打的是他的腹部,并没有击中他的肋骨,怎么肋骨也断了?难道是摔断的?这其中一定有文章。
楚文熙道:“公司刚才已经决定派律师起诉那个李跃进,准备告他非法闯入,对天宇员工造成人身伤害,当然这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张弛望着马东海,马东海却不敢看他。一直以来张弛对马东海的印象还算不错,可在这次事件的处理上,他认为马东海不够意思。
虽然他不知道马东海和李跃进之间过去发生了什么,可两人就算矛盾再深,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解决。
李跃进打马东海不对在先,可马东海也不至于明明醒了却躲起来不出面,让公司的法务代表他去处理这件事。
本来张弛还觉得马东海打不还手是条汉子,可现在却发现此人也不过如此,他很可能是演了一出苦肉计。
马东海道:“我战友那个人性情太冲动,对了,他怎样了?”
这句话更显出他的虚伪,张弛心说你会不知道李跃进怎么样?装什么装?
他没有揭穿马东海:“李大哥被抓了,现在还在分局呆着呢。”
马东海道:“怎么会这样,我没报警啊!”
张弛道:“您是没报警,可您徒弟报警了,马大哥,您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这时候小黎打来了电话,张弛出门先接了电话,小黎在电话中告诉他,马东海已经提供过证词了,根据他的证词对李跃进非常不利,小黎把话说得很明白,如果马东海坚持那份证词是真实的,李跃进这次坐牢是没跑了。
张弛可以确定马东海演了一出苦肉计,他不是出于对李跃进的尊重任他打骂,而是他知道打不过李跃进,又或是在李跃进找他兴师问罪的时候就已经设好了圈套。
张弛回到病房内,直截了当地向马东海道:“马大哥,您跟警方说的话全都是事实吗?”
马东海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我没说谎!”
张弛质问道:“你和李大哥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口口声声说他救过你的命,现在你就要亲手把他给送进监狱吗?”
马东海道:“我当然不想把他送进监狱,可是人情大不过法理,现在不仅仅是我和他的事情,是我挨了打,现在受伤得是我!”他捂着右肋。
张弛望着他手扶的地方,不屑道:“我是个旁观者,我可没看到他攻击到你受伤的地方,你可以说出你的事实,我同样会说出我见到的事实。”
在两人之间,他毫不犹豫地会选择站在李跃进那边,就算是李跃进错了,张大仙人也是帮亲不帮理。法理有警察去维护,我就只想帮助朋友。
马东海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忐忑。
楚文熙道:“张弛,你去外面等我。”
她看了看室内的其他人:“全都出去!”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马东海在楚文熙的注视下有些不自然,他干咳了一声道:“夫人,我说得都是实话,我没撒谎。”
“如果我让你撒谎呢?”
马东海愣了,怔怔地望着楚文熙,难道她还嫌李跃进的境况不够坏,还要落井下石?
楚文熙道:“张弛说李跃进没有攻击你的右肋,也就是说你身体最严重的伤害并不是李跃进直接造成的。”
马东海道:“他们是好朋友,当然向着他说话。”
“你和李跃进不是好朋友?”
马东海无言以对。
楚文熙道:“他真救过你的命?”
马东海点了点头,事实不容否认。
楚文熙道:“如果一个人能够亲手把他的救命恩人送进监狱,这样的人你以为谁还敢用?”
马东海焉能听不懂她的意思,他的武力在绝对的财富面前一钱不值。
马东海道:“夫人知不知道林先生的意思?”
楚文熙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看来你比我更了解他!”
马东海的脸红了,他摇了摇头,不敢辩驳。
楚文熙道:“其实这件事本来跟我们林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可你是小雨的老师,李跃进是张弛的大哥,如果事情搞得一塌糊涂,真不知道给两个孩子怎么交代,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
马东海没说话,内心在激烈交战着。
楚文熙道:“一个人伤了多久,伤势是怎么造成的,只要想查总能查得清清楚楚,这方面我相信一个学生不会撒谎。”
马东海抬头望着她,这句话分明在告诉自己她相信张弛。
楚文熙淡淡笑了笑:“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对了,公司方面没人会介入你的个人恩怨,你如果坚持想告,我会让公司跟你撇清关系,以免影响到公司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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