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及门口看热闹的众人听了张李氏的话以后,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郑起将张李氏扶起,低声问道,“张李氏,方才你说的那件事是何事?”
张李氏顺势站了起来,一面抹着泪,一面回道,“郑大人,前几日我家官人觉得家中的围墙有些低矮,想要加高加固,王魁知道后,便骑在墙头上和我家官人对骂了起来,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张李氏似是豁出去了,“他还说,‘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不姓王’!”
“什么?”郑起惊呼出声,想了想,又问,“此话可还有第三人听到?”
张李氏摇了摇头,“民妇不知。”
郑起听了顿觉头上浇了一盆冰水。
当时又没有第三人在场,不能仅凭张李氏的一句话,就把王魁抓起来吧?
正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句,“我听到了!”
说话的正是当时墙角偷听的张武。
旁边站着的女子乃是他的妻子,只见她使劲拧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万一最后凶手并不是王魁,岂不是彻底与他结了仇怨?
只是这张武哪里肯听?
素日里甚是惧内的他,今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丝毫不顾妻子的阻拦,径直走到了郑起面前,躬身回道,“草民张武,见过郑大人。”
“不必多礼。张武,你确实听到了王魁和张荣他们二人吵架?”
张武点头道,“ 是的,郑大人。那日两人对骂得甚为厉害,王魁也确实说了要弄死张荣的话,只不过······”
“不过什么?”
张武看了眼张李氏,又犹豫了片刻后,方才说道,“只不过是张荣先骂了王魁是狗娘养的,王魁才说了那句话。”
郑起听后陷入了沉思。
依张武说来,王魁那句话事出有因,很有可能是一时气话,并不能证明张荣是他下毒杀死的。
“大人!”
正愁眉不展之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此人乃是那日偶然撞见王魁将砒霜放于馍内的李大。
郑起问李大,“你又是谁?”
李大回,“回郑大人的话,草民是王魁的邻居李大,那日家中的枣熟了,正在树上打枣,恰巧看见王魁坐在院中掰馍,将砒霜放于其中,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看老子不毒死你’!”
郑起立时走到他跟前,直视着他确认道,“此话可当真?”
李大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草民从不说谎。”
“好!”
郑起朝着院子站着的衙役喊道,“来人,将王魁带回县衙!”
“是!”
两个衙役领了命,紧往隔壁赶去。
在自家院子中偷听的王魁,听后忙冲进屋内,拿起几件衣物和一些银两就想往外逃,不曾想,刚到门口,就被前来捉拿他的衙役拦了住。
“王魁,你想逃去哪儿?”
“我想逃——”王魁下意识地回道,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没想逃,我没杀人,为何要逃?”
其中一名衙役冷笑了一声,“到现在还嘴硬呢?有什么话到公堂上去说!走!”
两衙役遂押着他去了县衙的大牢。
死者张荣家中。
郑起安抚张父和张李氏道,“二位请节哀!”
又对着院中以及门外站着的百姓,高喊道,“各位街坊邻居,张家出此横事,如今只剩一个老人和一个妇道人家,张家的丧事还请各位帮忙料理照顾。”
众人七嘴八舌地回道:
“那是自然!”
“不用郑大人说,我们也会帮忙的!”
“张荣平时对我们颇有照顾,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遗孀和老父的!”
······
郑起欣慰地点了点头,“老人家,本县要回县衙了,您要保重身体。”
张父抬头问道,“郑大人,您说那王魁会招吗?”
郑起笑道,“若是证据齐全,由不得他不招!”
张父继续追问道,“若是证据齐全,他还是不招呢?”
郑起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那就让他尝一尝本县的手段!”
张父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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