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书房旁的花园内。
天光透过叶缝倾洒,映照出榕树下一方木案上缭绕的茶香。
而案几上除了名贵的茶具,还用各色小碟与木盒盛着几味精致的糕点,光看份量与卖相,就与市面上普通的甜馍馍大相径庭,不是同一个档次。
“啊——呜~”
此时就在案几旁,一个看起来秀气灵动的小女孩儿,正在把桂花枣泥云片糕,叠成一坨坨地往嘴里塞,十分的豪放。
而同样是吃云片糕,对面的苏银瓶则是用指尖捻着一片,先往红泥小碟里蘸一蘸当季才有的酿桂花,然后才左手接在右手下,将一片云片糕送入唇间。
平时就够不拘小节的苏女侠尚且如此,女帝当然也差不多。
两人倒也不是多么的娇气,只不过在茶会上吃糕点,本来就是件惬意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跟眼前的小女孩儿这般饿老鬼一样。
“啊呜~啊呜~呜——!咳咳!水…水!快给本座拿水!”
把云片糕当饭吃,噎着是迟早的事情。
丫鬟桃儿忙着给小女孩儿递茶拿毛巾,苏银瓶满眼复杂地望着这一切,半晌后迟疑地对女帝小声道:
“这孩子…真是南宫琢?”
“嗯。”
女帝点点头:
“天合宗宗主,我和秦琅的三师姐。”
“是前宗主,本座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现在天合宗是灵越在管了。”
南宫琢插了一句嘴,然后旁若无人地继续塞起了糕点。
苏银瓶越看越觉得古怪:
“我怎么记得她以前没这么小啊…”
“你上次跟她有一面之缘应该是很多年前了吧?那时候她的形态本来就不稳定,你没见过她这样也正常。”
“这样啊…”
男友的师姐就是自己的师姐,比起其它,苏银瓶对于这位三师姐的态度主要还是好奇。
“秦琅怎么还在洗,还有多久?”
“还有会儿吧。”
南宫琢和秦琅是一起洗的澡,这点儿苏钰盘在姐姐面前就一笔带过了,只不过南宫琢急着吃东西,就洗的要快一些,所以现在的茶会就是三缺一的状态。
或者说是二缺二。
因为南宫琢目前除了吃就是吃,几乎完全无视了苏银瓶和苏钰盘。
于是姐妹俩就也懒得管她,先自顾自地聊了起来,然后聊了一会儿,南宫琢终于吃的比较满意了,这才打着奶嗝,对南宫琢开口来了一句:
“喂,我说,就你是苏银瓶嘛?”
“……”
苏银瓶对南宫琢的不修边幅已经不见怪了,不卑不亢点头道:
“银瓶见过三师姐。”
“嗯嗯,还是很有礼貌嘛~比秦琅那混蛋强~”
南宫琢人小鬼大,很满意地抱起了小胳膊,然后下一句就差点儿让女帝把嘴里的云片糕喷出来:
“苏银瓶,事到如今你应该也早就知道,秦琅的第一次是本座的吧?”
“咳咳!…咳…”
不待苏银瓶反应,苏钰盘已经一边咚咚地拍胸一边呛的咳了起来:
“三…南宫琢!你…你再在朕面前出言不逊!朕现在就把你赶回益州!”
“哦。”
南宫琢敷衍地哦了一声,接着有些出人意料地,很郑重地望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苏银瓶:
“苏银瓶,本座不是要挑衅你,只是想提醒两件事。”
见南宫琢如此说,坚强的苏女侠也是拿出了郡主该有的气量,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事,伱说。”
“第一,当初我劫走秦琅对他用强,是因为本座要用他疗伤,并且因为这个伤,本座当时的心神是残缺的,这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本座只是强调。”
“……”
“至于第二点,你就未必清楚了…别说你,包括秦琅自己可能也不清楚…”
“?”
秦琅都不清楚?
苏银瓶心头一动。
女帝表面假装平静,事不关己,实则也抱着吃瓜的心态悄悄竖起了耳朵。
而反观南宫琢,此刻眸中倒是闪过一丝犹豫和低沉,抿了抿嘴,片刻后轻哼一声道:
“在本座用秦琅疗伤的过程中,有一次…一两次…在他糊里糊涂的时候,喊了…你的名字…”
“诶?”
苏银瓶一怔,指了指自己:
“我?”
“对,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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