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在爷爷家溜达一圈。趁着周逾还没到,躲进书房,关了门。
语音聊天邀请发来,惊醒了床头昏昏欲睡的许雅雯。
已经是晚饭时间,护工早把餐盒摆好。她心情低落,没一点胃口,只想抱着枕头睡觉。睁眼一看是周莹找,强打着精神坐起来。
“雅雯姐,今天好些了吗?晚餐吃什么呀?我给你订。”
“谢谢小莹。我买了清淡的病号餐。周学长回家住了?”
“哥哥今晚约了我在爷爷家吃饭。他的车还没修好,也没功夫去买新车。估计休养期间还住学校。”
“哦,”许雅雯莞尔一笑,“我过两天也出院。就是一个人太冷清,难熬得慌。除了医生护士,就是护工。说话的都没有。”
“我每天晚上陪姐姐说话。”周莹拍着胸脯保证,眼里满满的真诚。
“谢谢小可爱,和我分享一下白天开心的事吧。”她温和地看着视频中的周莹,很乐于倾听。
“好滴,马上!”
照片一张张发过来。
大部分镜头都对着一个帅气的男人——正面,侧颜,动态,静态都拍了个遍。她的两道柳眉下意识地蹙着,盯住这张脸。
和周逾长得有三分些像。原来是昨晚在周逾房里见过,问得她哑口无言的沈警官。
看得出周莹很喜欢他,纯纯的女追男。两人大概在公园约会。周逾怕妹妹吃亏,不惜毁形象,悄悄跟过去。
少女怀春,无药可救。许雅雯摇摇头,清高地抿唇。目光慢慢移到最后一张合影。
周莹笑嘻嘻地挽着一个女孩的胳膊。两人站一起,气场却并不势均力敌。那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面孔,凭着一双会说话的水灵大眼睛,妥妥占据了照片的C位。
“这是谁?我至少见过一次。绝对不是完全没印象的。”
许雅雯深吸一口气,仰躺到沙发上。脑海中任何记忆碎片都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她一边拾掇,一边拼凑,最后眼前浮现出一个女孩半模糊半清晰的容貌。
昨晚在过道里,隐约记得有张女孩的脸一闪而过。
当时没在意,以为就是别的病房家属。草草就从眼皮底下放过去了。
然而静下心来,她较真了。起身开门走到护士台。
“请问,昨晚我丢了一件贵重物品,可以看监控吗?”
护士记得她被嫌犯惊吓过。主动联系了保安部。很快就有电话打来,同意去监控室。
许雅雯拿出来的理由编得滴水不漏:
听到可疑的声音,才开门。结果没多久就遭遇了捂嘴和强行拖拽。她的戒指大约就是那时掉的。尽管嫌犯被抓时并没有搜出。保险起见,仍然想查查。
“好说,您慢慢看。”保安很配合。她反反复复地回放,截图,打包存进随身携带的优盘。
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一张张照片放大。
周逾的病房前,确实有个苗条的身影站了两分半钟。背对着摄像头,拍不到正脸。
身上的衣服,和周莹合影的那个人,都是深卡其色。若不是这个探望的女子披着头发,另一个女孩扎着丸子头,她几乎要把她们视为同一人。
隔了层玻璃,这个女孩和病房里的周逾有过短暂的互动。
一个女生,不但出现在周逾病房附近。还能和他隔窗默契地相望。明眼人不难看出两人之间暗暗涌动的情愫了。
他嘴角挂着春风般的笑容。眉眼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许雅雯怔怔地盯着屏幕,直到双眼麻木,酸涩。
她的心像扎了钢针,狠狠刺痛了。
“原来这就是周逾的女朋友……”
“原来他的女朋友不是没来。而是来的时候骗过了旁人的眼睛……”
许雅雯垂着头,连连叹气。
颓丧片刻,自尊驱使她振作起来。回到电脑前,重新捡起和周莹中断近一个多小时的聊天。
“小莹妹妹,这位是你新交朋友?”
“是滴。妙妙姐比我大半岁。今天第一次见面哦!”
周莹不知被套话,一五一十讲得兴高采烈:
“我和沈警官一起陪他的兄弟们相亲。妙妙姐也是他认识的。我们一起聊得投缘,就加好友了。”
又是沈警官?
他昨晚来过医院,周莹并不知情。那会是谁叫来的?今天他们不早不晚出现在公园。两次时间似乎太赶巧……
对了!许雅雯猛地记起,当时沈峻走之前,脱下衣服罩在一个女孩头上。那宠溺的眼神,和周逾面对女朋友的眼神,居然如出一辙!
“你和沈警官很熟吗?”
“刚认识二十多天——”周莹怕她会问得细,到时候瞒不住周逾进派出所的事。嘴上痒痒的想滔滔不绝,咬了咬牙连忙打住。
“这个女孩是他同事吧?”
“没,妙妙姐是公司白领。就在人民大学附近的写字楼上班。”
人民大学附近?!
许雅雯的眼底一暗,握着手机的手也抖了起来——
难道这个叫妙妙的姑娘早就搭上周逾了?他的爷爷就住那里。平时见面和周末约会都很方便......
晚上八点。周逾在赶回来的路上。柳小妙洗完澡,一边等,一边坐在床上看电视。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法治进行时》,沈峻的电话冷不丁打进来,要和她谈案件进展。
“我知道你最关心什么。不把这两天的进展好好汇报,失眠了赖我怎么办?”
不听还好。听完出了一身冷汗。
嫌犯被押到负责办案的派出所。裤管里搜出了注射器,乙醚,绳索胶带,以及几支性质不明的药水。根据口供,原计划想一进门就把周逾迷晕,再把有毒的药物注入输液袋。
“幕后有指使的吧?”柳小妙擦着额头的汗珠,“是否有线索可查?”
“不好查。”沈峻歉意地压低了声音,“嫌犯原来是郊区一个养老院的护工。去年冬天背着虐待老人致死的罪名在逃。不管我们怎么审讯,都一口咬定是在网上有人出重金找的,和病房里的人完全无冤无仇。更谈不上认识。”
“我亲眼看到他在门把手上涂药。后来张铭痒得痛不欲生。化验结果仅仅是皮肤过敏的生物碱掺入润滑油。好蹊跷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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